周围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还有记者在拍照。沈知衍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脚下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林浩宇看见他，挣扎得更厉害了：“沈知衍！是你害了我们林家！我爸被抓了，公司破产了，都是你干的！”
沈知衍蹲下身，眼神冷得像冰：“林浩宇，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是你们林家自己一步步把路走死的。偷工减料、挪用公款，这些事，就算没有我，迟早也会败露。”
“你放屁！”林浩宇目眦欲裂，“若不是你断了我们的合作，我们怎么会资金链断裂？若不是你把证据交给税务局，我爸怎么会被抓？”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沈知衍站起身，掸了掸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商场如战场，犯规就要受罚。你输了，是因为你技不如人，更因为你心术不正。”
他对着助理吩咐：“报警。诽谤、寻衅滋事，该怎么处理，按法律来。”
说完，他不再看林浩宇怨毒的眼神，径直走进大厦。电梯里，他看着反光面板里自己冷峻的脸，脑子里却莫名闪过刚才苏清媛递伞时的样子——她的手指很软，眼神很亮，像藏着星星。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在处理正事的时候想起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女人。
回到办公室，沈知衍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可目光落在文件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老夫人发来的微信：【清媛这孩子不错吧？我看你们挺投缘的，改天再约出来见见？】
沈知衍盯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约吗？
他向来厌恶这种被安排的相遇，更对所谓的“相亲对象”毫无期待。可苏清媛不一样，她眼里没有对他财富地位的谄媚，只有纯粹的欢喜和失落，像一片干净的白纸，让他这个习惯了算计的人，觉得有些……新奇。
最终，他回了两个字：【再说。】
放下手机，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是他打下的江山，每一寸都浸透着他的心血和手腕。他以为自己会永远满足于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可今天，却因为一个女孩的眼神，乱了心神。
口袋里的伞柄硌了他一下。沈知衍摸出那把黑色的伞，是最普通的折叠款，伞面上印着小雏菊的图案，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他想起苏清媛递伞时说的话，“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语气里的关切不似作假。
沈知衍的心跳，第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在胸腔里乱撞起来。他烦躁地闭了闭眼，却怎么也挥不去那抹白色的身影，和那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
“该死。”他低骂一声，第一次觉得，原来失控的感觉，并不全是糟糕的。
与此同时，老宅里，苏清媛正坐在廊下，看着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她手里拿着画笔，画板上是刚才匆匆勾勒的沈知衍的侧影，线条冷硬，却在眉眼处，不自觉地添了点柔和。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唐突？”她小声嘀咕，指尖在画纸上轻轻点着，“还有那把伞，他那么有钱，肯定看不上这种便宜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