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刷到一个热门话题:男人婚后怎么活得爽、活的滋润。
高赞第一的回答是:“老婆和老妈关系越差,男人活得越爽,亲测有效!”
“比如利用孩子生病为借口,在两边老人那里报销双份医药费。”
答主洋洋得意:“等榨干老婆和长辈们的最后一分钱。”
“就踹了黄脸婆,拿着钱和小蜜双宿双飞。”
我看得直摇头,暗骂这人太恶心了。
这时老公推门而入,突然一脸悲痛地抱住我。
“老婆,妈说你娘家给的钱不够,她不愿意再出钱了!”
“我们儿子的命......可怎么办啊!”
1
巨大的力道撞得我一个踉跄,孕肚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
王梓轩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绝望,声音嘶哑。
“我们儿子的命......可怎么办啊!”
我扶着酸胀的腰,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你先别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上周才给了妈一笔钱,我再跟她沟通一下。”
王梓轩却直接打断我的话,声音沉痛。
“有什么好沟通的?”
“在她眼里,我们儿子的命就比不上那些钱!”
他巧妙地转移了问题,直接堵死了我沟通的可能。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婆婆身上。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看着我爸妈账户上所剩无几的余额,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那可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是他们的养老钱。
现在为了外孙的“病”,已经快要掏空了。
我委屈地抬头,向王梓轩解释。
“我爸妈那边,真的没钱了。”
王梓轩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满是失望。
“你的意思是,你爸妈的钱比我们儿子的命还重要?”
这句话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气得想反驳,可看着他为儿子心碎的模样,话都堵在喉咙里。
这时,婆婆的电话打了过来,王梓轩按了免提。
“周晓月,你别以为怀了个孩子就金贵了。”
“梓轩为了儿子愁得头发都白了。”
“你倒好,一分钱都不肯再出!你是不是盼着我孙子死?”
尖酸刻薄的辱骂从听筒里传出。
我诧异地看向王梓轩,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那丝情绪稍纵即逝,快到让我以为是错觉。
这个微小的表情,在我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挂了电话,王梓轩长叹一声,疲惫地揉着眉心。
“老婆,妈就是那个脾气,她也是太着急了,你别跟她计较。”
他绝口不提自己刚才的不耐烦,反而开始细数自己为了这个家多么辛苦。
为了儿子的病跑了多少家医院,熬了多少个通宵。
他握住我的手,放软了语气,开始描绘未来。
“等儿子病好了,我们一家四口就去环游世界。”
“老婆,再坚持一下,都是为了孩子。”
温情的话语和美好的图景。
让我刚刚升起的疑虑和委屈,又被沉重的负罪感压了下去。
深夜,我睡不着,起身去儿子的房间。
我给他盖好被子,发现他睡得小脸红扑扑,呼吸平稳有力。
完全不像一个“重病”缠身的孩子。
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这时,我看到王梓轩在阳台偷偷打电话。
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轻快和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宝贝,钱到手了。”
“那蠢女人和老太婆那边都搞定了......”
“放心,等榨干她们,我就马上跟她离婚,带着钱去找你和我们的未来。”
2
第二天,王梓轩又恢复了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模样。
他端来亲手熬的粥,用勺子轻轻吹凉,送到我嘴边,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从大学到结婚,他一直都是这样体贴。
我们之间的甜蜜过往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我心中不忍,开始动摇。
为了验证猜想,我决定试探他一下。
我推开他的手,低声说:“老公,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梦见你在外面有人了。”
王梓轩立刻握住我的手,满眼真诚。
“傻瓜,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现在所有心思都在你和孩子身上。”
他毫无破绽的爱意,让我背脊发冷。
下午,儿子王安安在客厅活蹦乱跳地玩着积木。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他。
“安安,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安安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回答。
“没有呀,安安身体超棒的!”
儿子的童言无忌,彻底刺破了王梓轩所有的谎言。
王梓轩见我脸色缓和,以为是我信了他的话。
他立刻加大攻势,甚至挤出几滴眼泪。
自责地说自己压力太大,昨晚可能说了些胡话。
看着他脆弱的样子,我差一点就要心软。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向他坦白我的怀疑。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对。
我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正要开口,王梓轩却抢先说道。
“老婆,我约了苏晴医生下午来家里看看安安。”
“苏晴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她一定有办法的。”
苏晴!
这个名字让我心中猛地一沉。
昨晚电话里那个“宝贝”的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我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
“好…好啊,那太好了。”
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出轨和骗钱。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不能打草惊蛇。
下午,苏晴来了。
她一身干练的白大褂,笑容爽朗,看起来专业又亲切。
她在检查王安安时,故意引导性地提问,手法专业又极具迷惑性。
最后,她当着我的面,给王安安贴上了“潜在心理创伤”的标签。
检查完,苏晴拍着王梓轩的肩膀。
“放心吧哥们儿,有我在。”
她看向我时,眼神带着一丝专业的审视和隐藏的轻蔑。
我挺着大肚子,微笑着给她倒水,故意手一抖。
将整杯水都洒在了她放在沙发上的名牌包上。
“哎呀,真对不起,苏医生!”
趁着她和王梓轩手忙脚乱地擦拭时,我瞥见包里滑出的半张照片。
上面是苏晴和一个中年男人的亲密合影。
那个男人,是我的公公,王思远。
3
那张照片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晚饭时,我盯着公公王思远。
他和王梓轩交换了一个眼神,一种父子间的默契。
而婆婆在他目光下,连夹菜都透着畏惧。
饭后,我捂着嘴,假装孕吐难受。
婆婆连忙扶着我回房间。
走到房门口,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把声音压得极低,满是恐惧。
“在这个家,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这句没头没尾的警告,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但她更害怕。
回到房间,我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走到王梓轩脱下的外套旁。
我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消费凭据。
是一家画廊的,金额巨大,购买的是一位苏姓艺术家的画作。
苏。
这个姓氏,把苏晴和那张诡异的照片联系了起来。
第二天,我以产检为由,去了王梓轩的公司。
我提着便当,几句闲聊,前台小妹就羡慕地漏了底。
“王太太你真幸福,王总和他爸爸感情那么好,连欣赏的艺术家都一样。”
“他们父子俩都特别喜欢一个姓苏的独立艺术家,买过她好多画呢!”
“父子俩都喜欢”。
这句话让我浑身发冷。
回到家,我趁着公婆外出,王梓轩还没下班,溜进了书房。
在公公书柜深处,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盒子。
我想起婆婆闲聊时提过,备用钥匙藏在书柜顶上最里面。
我搬来凳子,忍着肚子的不适,颤抖着手找到了那把冰冷的钥匙。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画。
画的角落里,签名龙飞凤舞,正是“苏晴”两个字。
看着这些画,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画上的女人都和苏晴有七八分相似。
但她们的眼神都带着一种破碎和哀伤。
这根本不是欣赏,而是一种偏执的占有。
在画的底层,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日记本的封皮已经泛黄,是公公的。
我颤抖着手翻开,日记里。
他露骨地记录了自己对白月光“小晴”的思念。
婚后如何偷偷资助“小晴”,并最终将她发展为情人的过程。
日记的后半部分,他赫然写道:“没想到,我儿子也爱上了晴。”
“也好,我们父子品味一样。”
“晴这样的女人,值得我们王家最好的男人拥有。”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翻。
我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看到了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一段话。
“为了让晴彻底摆脱她那个赌鬼家庭,我和王梓轩想了个办法。”
“让晴给安安按上一个病。”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从林秀莲和周晓月娘家两个钱袋子里掏钱。”
“等钱够了,就让王梓轩离婚娶晴。”
“我这辈子对不起晴,只能让我的儿子来补偿她了。”
4
我浑身发软,瘫坐在地。
手里的日记本有千斤重。
我回想着王梓轩的温柔,他的体贴,那些过往的甜蜜。
此刻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他才会这样对我?
腹中胎儿猛地一踹,剧痛让我瞬间清醒。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我的孩子们。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婆婆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日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嘶吼着扑过来抢。
“你!”
我下意识地侧身,死死护住肚子和那本日记。
林秀莲抢夺不成,声音陡然压低,又狠又怕
“不该看的东西别看!”
“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她的凶狠没有吓到我。
我反而从她的恐惧里,看到了一个突破口。
我抬起头,冷静地看着她。
“妈,你是在怕王思远,还是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
这个问题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扶着身后的书桌,将那本日记推到她面前。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妈,你害怕的,到底是王思远。”
“还是怕这个家散了,你变得一无所有?”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林秀莲的心理防线。
她愣住了,随即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崩溃地大哭起来。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多年的遭遇。
她不仅被丈夫精神控制,连自己的嫁妆和多年的工资。
也全被王思远以各种投资的名义骗走,实际上都流向了苏晴的口袋。
林秀莲哭着爬到床边,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箱子。
箱子里,全是空的存折和一沓沓发黄的票据。
那是她被变卖的首饰留下的唯一证明。
“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空壳子。”
“我被他们父子俩吸干了血。”
我扶起浑身颤抖的婆婆。
“妈,你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林秀莲惊讶地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我。
我将日记本小心收好,声音轻却有力。
“他们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们就陪他们演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剧本得由我们来写。”
第2章 2
5
婆婆擦干眼泪,眼神却亮了。
我点开苏晴的社交账号。
她最新的动态是为儿童心理基金会宣传,照片上的她笑容圣洁。
配文是:“致力于治愈每一个受伤的童心”。
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光辉事迹”一张张截图保存。
这是她将来身败名裂的第一份罪证。
我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基金会的官方网站,一个公开的捐款账户赫然在列。
我注册了一个小号,以“大额捐赠意向者”的身份。
向基金会发送了一封邮件,要求在捐款前核查近期的账目明细。
鱼钩,已经放下去了。
第二天,我借口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让婆婆陪我去了城外的寺庙。
我们没有上山,而是拐进了山下一个破旧的小区。
在一栋爬满青苔的居民楼下,我找到了苏晴那个传说中“好赌”的母亲。
老人正佝偻着腰,在垃圾桶边捡着废品,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满面病容。
她看到我们,眼神有些躲闪,但并不浑浊。
婆婆上前,递给她一瓶水和一些热乎的包子。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言语间满是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忧。
“小晴她,好多年没回来看我了。”
“每个月就寄点钱回来,不多,但够我吃饭看病了。”
一个标榜治愈儿童心理创伤的专家。
却把自己亲生母亲弃之不顾,让她在病痛和贫困中捡垃圾为生。
回到家,苏晴正巧也来了。
手里提着一个药盒,说是给婆婆买的“特效药”。
她一脸真诚地对婆婆说。
“阿姨,这药很难买,您一定要按时吃。”
那虚伪的关切,让人作呕。
婆婆收到我的眼神,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一把拉住苏晴的手。
“哎呀,苏晴,你真是比我亲闺女还亲啊!”
她精湛的演技,演了一出“婆媳未来一家亲”的戏码。
苏晴很受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晚上,王梓轩回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抚着肚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讽刺。
“今天苏医生又来送温暖了?她对我们家可真是尽心尽力。”
王梓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我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委屈地看着他。
“老公,我只是怀孕情绪不好,你别生气。”
“我害怕,我怕安安的病治不好。”
我以退为进,将一个善妒又无助的孕妇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王梓轩的怒火被我的眼泪浇灭,转而开始安抚我。
为了让这场戏更真,我主动打开手机银行。
当着王梓轩的面,给他转了一笔不小的钱。
“老公,这是我找闺蜜借的,你拿去给苏医生周转吧。”
“只要能治好安安,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笔钱,是喂给他们的饵。
让他们彻底相信,我依旧被蒙在鼓里,并且还有被继续压榨的价值。
夜里,我将苏晴送来的“特效药”全都倒进马桶,换上了普通的维生素片。
第二天,我暗中示意,婆婆的“表演”正式开始。
她在王思远和王梓轩面前,时而捂着心口大声哭闹,时而眼神呆滞喃喃自语。
王梓轩父子被折腾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地给她喂下苏晴的“神药”。
可那药,除了让婆婆上了几次厕所,毫无效果。
我躲在卧室门后,看着客厅里鸡飞狗跳的两个人,嘴角勾起冰笑。
6.。
我拿着那份薄薄的检验报告,回到了家。
我将那张纸,放在了婆婆林秀莲的面前。
报告上没有复杂的化学名词。
只有几个清晰的黑字:维生素C片。
林秀莲看着那份报告,手指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想起自己对苏晴的那些感激。
想起自己还曾帮着那个女人向我施压。
一时间,震惊、羞愧、悔恨的情绪在她脸上交替出现。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一片混乱。
“另一个孩子......”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嘴唇哆嗦着。
她曾无意中听见王思远和苏晴打电话。
提到过“另一个孩子”,她当时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个线索让我和婆婆意识到,受害者,可能不止王安安一个。
林秀莲再也撑不住,愤恨地哭诉起来。
她哭着说自己年轻时是如何拿出所有嫁妆。
扶持王思远白手起家,最后却换来他一辈子的背叛和利用。
她甚至爬到床边,拖出那个旧首饰盒,打开给我们看,里面空空如也。
那些首饰,全都被王思远以各种名义拿走,送给了苏晴。
我看着那个空盒子,一个念头让我心中猛地一颤。
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那本日记,我的下场,会不会比婆婆更惨?
被榨干所有价值后,带着一个被“制造”出心理问题的孩子,被他们一脚踢开。
我立刻行动起来。
我根据婆婆提供的“另一个孩子”的线索。
匿名在几个本地宝妈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
寻找那些“被苏晴医生诊断过有心理问题”的家庭。
我的帖子写得简单又模糊。
只说自己对苏晴的诊断存疑,想找有类似经历的家长交流一下。
没过多久,我的私信箱里,收到了几条同样充满疑虑的回复。
一个受害者联盟的雏形,开始形成。
我握住婆婆冰冷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妈,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婆婆抬起一双通红的泪眼。
我一字一句,冷静地开口。
“我们不仅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还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婆婆看着我眼里的决绝,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
7
我拨通了王梓轩的电话,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疲惫和妥协。
“老公,我爸妈那边又凑了一大笔钱。”
“你晚上回来拿吧,当面点清楚。”
电话那头,王梓轩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他连声说好,说他会带上苏晴医生一起来,顺便再给安安看看。
我嘴上应着好,挂断电话后,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甚至,还叫上了他的父亲,王思远。
夜幕降临,王家父子和苏晴准时登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春风得意。
饭菜上桌,苏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又摆出了她那副专业人士的架子。
“晓月,安安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我联系了一种国外的进口疗法,就是费用比较高昂。”
她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王梓轩。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向苏晴,目光坦然。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孩子。”
“只是......我想先看看苏医生您自己的作品集。”
一句话,让餐桌上三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王梓轩和王思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晴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我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王梓轩面前。
那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
“我决定,把娘家这次给的钱,还有我名下那套婚前公寓。”
“全部转到你的名下,专款专用,给安安治病。”
王梓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贪婪地盯着那份协议。
手都有些发抖,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笔。
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瞬间,我猛地将协议抽了回来。
纸张划过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
“不过,我有个条件。”
苏晴立刻反应了过来,她皱起眉头,用一种担忧又专业的口吻对王思远说。
“叔叔,我就说周晓月情绪不稳定,这是典型的产前抑郁,已经产生被害妄想了。”
她想用几个名词,就给我定罪。
我轻笑一声,没有理她,只是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
“宝贝,钱到手了。”
“那蠢女人和老太婆那边都搞定了......”
“等榨干她们,我就马上跟她离婚,带着钱去找你和我们的未来。”
王梓轩和苏晴清晰的对话,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他们两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王思远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厉声呵斥。
“你这个毒妇!竟然算计梓轩!”
他的怒吼还没落下,一直沉默的婆婆林秀莲突然站了起来。
她将那本红木日记和那份维生素检验报告。
狠狠摔在餐桌中央,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她指着王思远,声泪俱下地控诉他几十年来的罪行。
控诉他如何骗走她的嫁妆,如何与苏晴联手掏空这个家。
王家父子彻底慌了神,指着林秀莲,说她疯了。
就在他们狗急跳墙,想要上来抢夺证据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我按下了开门键,几位面容憔悴的家长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都拿着和我们家安安几乎一模一样的。
由苏晴亲手开具的“心理诊断证明”。
他们将苏晴团团围住,一声声质问砸向她。
“苏医生,你为什么说我的孩子有暴力倾向?”
“为什么我们的孩子,症状都一模一样?都需要昂贵的进口疗法?”
场面彻底失控。
我长舒一口气,在这片混乱中,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
一份由三家本市最权威儿童医院联合出具的。
关于儿子王安安身体健康、心理状态完全正常的诊断证明。
还有一份,是苏晴母亲亲笔签名的声明,揭露苏晴如何弃养生母。
我将文件拍在桌上,看着眼前三个惊恐万状的人,缓缓开口。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们三个,打算怎么净身出户吧。”
8
铁证如山,砸得王家父子和苏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那几个被我请来的家长,就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看着我们,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冷静地提出我的条件。
“王家所有财产,包括房子、车子、存款,全部归我妈和安安所有。”
“你们三个,净身出户。”
“最后,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否则,这些证据会出现在哪里,我可不保证。”
王思远那张平日里威严的脸,此刻灰败得像一张死人皮。
他为了名声,为了保住最后一点体面,屈辱地点了头。
送走所有外人,别墅里陷入一片死寂。
婆婆再也撑不住,抱着我嚎啕大痛哭,哭声里是几十年的委屈和悔恨。
“晓月,我对不起你......”
“我既是加害你的人,也是被他们父子俩害了一辈子的人。”
两个曾经针锋相对的女人,在这一刻,真正地站到了一起。
第二天,我带着婆婆去了银行。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拿着王思远的日记和转账记录。
通过法律途径,将他偷偷转移到苏晴名下的所有资产。
一笔一笔全部冻结,申请追回。
看着银行账户里不断跳动的数字。
看着那些本属于她的钱重新回到名下。
婆婆颤抖的手,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
我安慰着她,眼神却依旧冰冷。
“妈,我们拿回了钱和房子,但这还不够。”
“他们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对安安造成的伤害,必须付出代价。”
我鼓励她,要为自己,真正活一次。
我和王梓轩的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他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在财产分割协议上签了字。
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和我们应得的全部财产。
我看着王梓轩拖着一个行李箱。
狼狈走出这个他再也不属于的家,心中一片平静。
他净身出户后没几天,又不死心地找上门来。
他堵在门口,眼睛通红,试图用我们过去的感情来打动我。
“晓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然后冷漠地通知他。
“保密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你每一次上门骚扰,我都会从你的违约金里扣钱。”
“直到把你最后一点脸面,也扒干净。”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落荒而逃。
可我并不满足于此。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神逐渐有了光彩的婆婆。
“妈,苏晴毁了你的家庭,骗了你的钱,还想用一个假病毁了我的孩子。”
“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林秀莲看向我,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9
我走进一家不起眼的打印店。
将王思远日记里最不堪的那几页复印下来。
内容是关于他们父子俩如何“共享”苏晴的。
我把复印件塞进一个牛皮纸信封,没有署名,没有地址。
只写了王梓轩的名字,然后投进了街角的邮筒。
王梓轩收到信的时候,我和婆婆正坐在离苏晴住处不远的一辆车里。
他像一头困兽,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手里的那几张纸被他捏得不成样子。
他果然炸了,一脚踹开苏晴的房门,将那几张纸狠狠甩在苏晴脸上。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苏晴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到,捡起地上的纸,脸色瞬间惨白。
“你冷静点!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爸玩剩下的东西,也配让我来解释?”
王梓轩的怒吼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他冲上去掐住苏晴的脖子。
婆婆在后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眼神里是痛快的恨意。
争吵中,苏晴为了自保,尖叫着脱口而出。
“你以为你爸给我的那些钱是白给的吗?”
“那是封口费!”
这句话让王梓轩的动作停住了,他意识到,父亲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
我看着车窗外的闹剧,觉得火还不够大。
我拿出另一份文件,那是王思远挪用公款资助苏晴的银行流水证据。
用同样的方式,匿名发给了王梓轩。
当王梓轩看到那份文件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多年的奋斗和引以为傲的爱情。
不过是父亲和情人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将手里的文件撕得粉碎。
他冲出苏晴的家,开车直奔王家老宅。
一场父子反目的好戏,正式开场。
王梓轩一脚踹开家门,冲到正在客厅看报纸的王思远面前。
把所有的证据都砸在了他脸上。
父子俩从对骂,迅速升级成大打出手。
曾经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在我的搅动下,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在打斗中,王思远中风的迹象愈发明显。
他口齿不清地指着王梓轩,嘴里含混地骂着“孽子”。
王梓轩被这两个字彻底刺激,他情绪失控。
认为父亲是在装病骗他,手下用上了更重的力气。
在混乱的推搡中,王梓轩双眼通红,失手将王思远推下了楼梯。
苏晴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思远,和呆立在一旁的王梓轩。
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报警。
电话里,她声音颤抖,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情绪失控”的王梓轩。
我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最终一击的时刻到了。
10
警察很快赶到了。
苏晴第一时间扑了上去,眼泪说来就来。
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王梓轩骚扰、被王思远父子逼迫的无辜受害者。
她哭诉着王梓轩的情绪如何失控,自己又是如何善良地想要帮助这个家庭。
我等到她表演得差不多了,才抱着手臂,缓缓走上前。
我看向处理案件的警察,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同情”。
“苏医生真是善良,王梓轩都这样了,你还想保护他。”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
“是不是因为你和他父亲的特殊关系,让你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这句话,在警察和苏晴的心里同时投下了一颗炸弹。
苏晴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了。
我没再看她,而是将手机递给了警察。
“这是王梓轩离婚后骚扰我、威胁我的聊天记录和监控录像,他有暴力倾向。”
“另外,我无意中得知,苏医生似乎和好几个家庭都存在医疗费方面的纠纷。”
“不知道和本案有没有关系。”
警察的眼神立刻锐利了起来。
顺着我提供的线索,他们深入调查,很快,一个惊天的内幕被牵扯出来。
苏晴不仅仅是王家父子的情人,她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与多家不良医疗机构合作。
为那些不听话的富家子弟伪造“心理疾病”证明,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
无数健康的孩子,被她贴上标签,送去接受根本不需要的“治疗”。
在审讯室里,苏晴还在做最后的狡辩。
婆婆在我的陪同下,走了进去。
她看着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几十年的怨恨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苏晴!你这个水蛭!你趴在我们家吸了几十年的血!”
“你拿我的钱去养你的家人,却回头给我儿子安上一个病,再来骗我的钱!你毁了我的一辈子!”
她的控诉字字泣血。
就在苏晴还想抵赖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之前被我联系上的那几位受害家庭的家长,带着他们的律师和一沓沓相似的病历,涌了进来。
他们将苏晴团团围住,一声声愤怒的质问砸向她,强大的压力让苏晴再也无法狡辩。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在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时刻,抓住了时机。
我提交了苏晴伪造我儿子病历、骗取钱财的全部证据链,以及她联系其他受害家庭的记录。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苏晴瘫倒在地。
最终,王梓轩因故意伤害罪入狱。
王思远中风瘫痪,余生将在床上度过。
苏晴和她背后的黑色产业链被一网打尽,等待她的是法律的严惩。
我站在警局门口的阳光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仗,大获全胜。
11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正用一种公式化的沉痛语气,报道着苏晴的案件。
屏幕上,她过去那些顶着“儿童心理专家”光环的温柔照片。
和现在戴着手铐的憔悴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果报应,大快人心。
我平静地关掉电视,心中一片释然。
出院后不久,我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
我抱着怀里小小的女儿,看着身边活泼健康的儿子安安。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和喜悦。
一天下午,门铃响了。
门口站着的,是苏晴的母亲。
她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
她不是来求情的,一见到我,浑浊的眼睛里就流下眼泪,颤抖着向我道歉。
她把那个布包递给我,里面是厚厚一沓零散的旧钞票。
是苏晴这么多年寄给她的钱,她想把这些“脏钱”还给我们这些受害者。
我拒绝了,只是轻轻扶了她一把,劝她好好生活。
有些债,需要用一生去偿还,但那不是她的责任。
婆婆卖掉了那栋充满不堪回忆的别墅。
她用那些真正属于自己的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温馨的小公寓。
她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报名了老年大学,学插花,跟着旅行团到处去旅游。
她的朋友圈里,晒满了各地的风景和她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容光焕发。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握着我的手,真诚地开口。
“晓月,谢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生。”
我微笑着摇头,看着她眼里的光。
“妈,也是你给了我力量。”
两个曾经的敌人,相视而笑,所有的隔阂都已烟消云散。
我用一部分追回的资金,联合其他几个受害家庭,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公益基金。
基金专门为那些被无良机构误诊、受到心理伤害的儿童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我将自己的伤痛,转化为了守护他人的力量。
我和林秀莲带着两个孩子,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我们身上。
我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均匀温暖的呼吸。
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未来,将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