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紧缩。
是林伟的父亲，我那已经过世多年的公公。
「这是什么意思？」我强压住心头的震惊。
「我爸和你爸，年轻时是同一个工厂的工友，也是最好的兄弟。」林伟缓缓说道，「后来，工厂改制，有一个转干的名额。他们两个，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后来呢？那个名额给了谁？」
「我爸。」林伟看着我，眼神复杂，「因为在评选的关键时期，你爸……出事了。他在操作机床的时候，被卷了进去，当场死亡。厂里定性为安全事故。」
我死死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整理我爸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一本日记。」林伟的声音压得很低，「日记里说，当年的事，不是意外。是他……在你爸的机床上动了手脚。」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是我的公公，为了一个转干名额，害死了他最好的兄弟？
这个消息，像一个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劈傻了。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你早就知道了？」
林伟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的。我……我不敢告诉你。」
不敢？
还是不想？
如果不是他现在走投无路，这个秘密，他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张兰一直看我不顺眼，为什么他们一家对我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原来，他们心里藏着这样一个肮脏的秘密。
他们心虚！
他们怕！
「日记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我妈那里。这是我最后的筹码。」林伟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小晴，你帮我。你去告诉法官，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诬告我的。只要我能出去，我就把日记给你。到时候，你想怎么为***报仇都行。」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三岁的小孩吗？
用一个陈年的秘密，来换取他自己的自由？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伟，」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太天真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罪，你得自己受着。至于我父亲的仇，」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报，但不用你的‘施舍’。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们林家，血债血偿。」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没有看他一眼。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拍打玻璃的声音。
走出看守所，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爸，你看到了吗？
女儿不孝，现在才知道你当年的真相。
你放心，这笔血债，我会连本带利，替你讨回来。
林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5.
张兰被放出来了。
十五天的拘留，并没有让她有任何收敛，反而让她对我的恨意更深了。
她没敢再来医院骚扰我，却开始在外面疯狂地败坏我的名声。
在我曾经住过的小区，在我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附近，四处跟街坊邻居说我如何不孝，如何恶毒，为了离婚，不惜捏造证据，把我那「老实本分」的丈夫送进监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