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补充道：
「我们还查到，陈默辞职后，一直住在城西的出租屋里，没有固定工作，经济状况很差，还欠了一笔高利贷。
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他辞职后，和顾景明的联系很频繁，平均每天都有两三个电话，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他死亡前一天的晚上，通话时长约十分钟。」
「陈默为什么辞职？」
沈砚之问道，目光转向文舒。
文舒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有难言之隐：
「陈默的手艺很好，我爹很器重他，还让他负责修复一些珍贵的古画。
三个月前，他突然说家里有事，要辞职，我爹挽留过他，他没同意。
当时我觉得他辞职得很突然，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他只说『
不想再做违心的事』，
其他的就不肯说了。」
「违心的事？」
小李皱起眉头。
「会不会和顾景明有关？比如顾景明让他做什么违法的事，他不愿意，所以辞职？」
林疏桐从法医工具箱里拿出一份化验报告，递给沈砚之：
「这是陈默尸体的详细化验报告。
他的指甲缝里除了有宣纸纤维，还有紫檀木的碎屑和淡红色的颜料——紫檀木碎屑的成分，与《秋江待渡图》画轴的紫檀木一致；
淡红色颜料经过光谱分析，是朱砂和松烟墨的混合物，与画中隐藏的淡红痕迹成分完全相同。
另外，他的胃内容物里检测出少量安眠药成分，说明他死前可能被人下药控制过。」
沈砚之看着报告，心里有了个初步的推测：
「陈默在『墨缘堂』工作时，可能发现了《秋江待渡图》的秘密，比如画轴里藏着东西，或者画中隐藏的朱砂痕迹。
顾景明知道后，就威胁陈默，让他帮忙找出秘密，甚至伪造古画。
陈默不愿意做违心的事，所以辞职，结果被顾景明灭口，还把宣纸碎片放在他手里，嫁祸给「墨缘堂」。」
「可顾景明为什么要杀陈默？如果陈默知道秘密，留着他不是更有用吗？」
小李疑惑地问。
「可能陈默掌握了顾景明的其他罪行，比如伪造文物、倒卖走私古画，顾景明怕他泄露，所以杀人灭口。」
林疏桐推测道。
「而且陈默欠了高利贷，顾景明可能一开始用帮他还债为诱饵，让他合作，后来陈默想退出，顾景明就下了杀手。」
为了进一步确认陈默的过往，四人决定去陈默的出租屋看看。
陈默的出租屋在城西的老巷里，是一间低矮的小平房，屋顶铺着石棉瓦，有些地方已经破损，雨水正从破洞里往下漏。
房门是老式的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光柱。
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书桌上放着一个装裱工作台，上面还留着未完成的装裱工具——一把装裱刀、一个排笔、一瓶浆糊，还有几张裁好的宣纸。
书桌上的抽屉里，放着一本笔记本，里面记录着陈默的工作日常。
翻开笔记本，里面有很多关于《秋江待渡图》的记录，比如。
「嘉靖四十三年楮皮纸，文氏装裱，轴芯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