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是打算直接动手了。
“住手。”
我冷冷地开口。
凯...兰像是才发现我的存在。他转过头，看到我，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那套三等道德官的制服上停了停，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尉迟溪。负责看管他的人。”我走到他面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看向赫兹·烬的视线。
“看管？”凯兰冷笑一声，“这种怪物，就应该被彻底净化！而不是像宠物一样被关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他是暗影之渊和王室血脉结合生下的禁忌之子！是会给整个大陆带来灾祸的源头！”
他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
书里都写着呢。
但我并不在乎。
我的任务，不是审判他，是救赎他。
“他是我的监管对象。”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在我负责期间，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能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包括你，凯兰骑士。”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
“你这是在包庇恶魔！”他提高了音量，身上的圣光又明亮了几分。
我能听到，我身后的赫兹·烬，发出了更加痛苦的呻吟。
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就像用超声波去刺激一只本就敏感的猫，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愚蠢且毫无必要。
“凯兰骑士。”我往前走了一步，彻底将赫兹·烬护在身后，“我再说一遍。这里是王室地牢，不是你的光明教廷。你没有权力在这里审判任何人。”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层刺眼的圣光上。
“还有。”
我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弄疼他了。”
“请你出去。”
7
我的话，让凯兰·莱特彻底愣住了。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出“你弄疼了一个怪物”这样的话。
他的表情很精彩。
先是错愕，然后是荒谬，最后是愤怒。
“你……你说什么？”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弄疼了他？一个怪物，也配谈论疼痛？你被他蛊惑了吗？还是说，你本身就是黑暗的信徒？”
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剑柄。
空气中的圣光，变得更加灼热。
我能感觉到，我身后赫兹·烬的身体，已经绷成了一张满月的弓。他身上的黑色雾气疯狂地翻涌着，地牢里的石子，开始轻微地颤动。
这是他即将暴走的前兆。
一旦他失控，别说一个凯兰，恐怕整个地牢都会被他的暗影能量夷为平地。
我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凯兰骑士。”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蓝色眼睛，“我不是黑暗的信徒，我只是一个履行职责的道德官。在我看来，他不是怪物，只是一个……病人。”
“病人？”凯兰觉得我的话简直不可理喻，“什么样的病人，会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一个病得很重，需要治疗的病人。”我回答，“而你的行为，正在加重他的病情。你所谓的‘净化’，不是在拯救他，而是在刺激他，把他往更深的深渊里推。”
我指了指他身上那层光。
“就像现在。你觉得你身上的光是神圣的，但在他看来，那跟烧红的烙铁没什么区别。你让他感到痛苦，恐惧，他自然会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