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尺子量了量，泥印长约十厘米，宽三厘米，应该是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这泥印很新，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顺着泥印往巷口看，雨雾里隐约能看见胭脂巷的路牌，路牌是临时的，蓝色的铁皮上用白色油漆写着「胭脂巷工地」，被雨水淋得有些模糊。
「陈老板的手机最后定位在哪？」
沈砚之问旁边的年轻警员。
年轻警员叫小李，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脸上还带着青涩。
他连忙拿出平板，点开定位软件：
「沈先生，陈老板的手机最后定位就在胭脂巷工地，时间是昨晚十点半左右，之后就关机了。」
而且我们查到，三天前卖给陈老板镜子的挑货郎，其实是个古董贩子，叫赵老三，这人去年因为倒卖文物被判过刑，上周刚出狱，现在行踪不明。」
沈砚之接过平板，看着定位上的红点，正好落在工地的中央位置。
「赵老三的住处在哪？」
「在城西的棚户区，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但还没消息。」
小李说着，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们还查到，赵老三出狱后，一直和一个神秘人联系，通话记录很频繁，但对方的号码是虚拟号，查不到身份信息。」
沈砚之把平板还给小李，又看了眼满地的碎镜：
「林疏桐，化验结果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赵老三的住处看看。」
林疏桐点了点头：
「你小心点，赵老三不是善茬，而且这案子牵扯到几十年前的灭门案，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砚之走出四合院，雨还在下，油纸伞被风吹得有些晃动。
他刚要上车，就看见远处的巷口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旗袍是暗红色的，裙摆上绣着莲花图案，头发挽成民国时期的发髻，插着根银簪。
沈砚之心里一紧，刚想追过去，女人却转身走进了雨幕，消失在拐角处。
他快步追过去，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子，雨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是我看错了吗？」
沈砚之喃喃自语，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巷子里还是空无一人。
他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最近太累，产生了幻觉，转身上车，往城西的棚户区驶去。
城西的棚户区是苏州的老城区，房屋低矮破旧，道路狭窄，到处都是堆积的垃圾，雨水混着污水在路面上流淌，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沈砚之按照小李给的地址，找到赵老三的住处——一间低矮的小平房，屋顶铺着石棉瓦，有些地方已经破损，雨水正从破洞里往下漏。
门虚掩着，沈砚之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皱起眉头。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光柱。
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桌子上放着个打开的木盒，里面垫着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有个清晰的印记，形状正好能放下双鱼镜。
沈砚之拿起木盒，仔细检查，发现绒布上沾着点绿色的粉末，和双鱼镜上的铜锈颜色一样。
墙角的垃圾桶里，有张揉成团的快递单，沈砚之戴上手套，把快递单捡出来，展开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