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这个,头盔里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像个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他那原本笔直的身体,开始以一种极小的频率,微微颤抖。
另一个守卫,也没好到哪去。他直接原地“砰”的一声,头盔里冒出了一股青烟。
我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这不就是个简单的“说谎者悖论”变种吗?
你看,如果他回答“是”,那就意味着“我将要用‘否’来回答”这个陈述是真的。但他明明回答了“是”,这就构成了矛盾。
如果他回答“否”,那就意味着“我将要用‘否’来回答”这个陈述是假的,也就是他不会用“否”来回答。但他偏偏回答了“否”,这又是一个矛盾。
所以,无论他回答“是”还是“否”,都会导致逻辑上的自我毁灭。对于一个只会说真话或只会说假话的纯逻辑生物来说,这问题,就是要他命。
“警告。检测到无效提问。警告。逻辑单元过载。”
头顶那个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情绪”的波动。它好像……有点急了。
“提问者江杠,你的问题,扰乱了考验的正常秩序。”
“哦?”我掏了掏耳朵,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怎么就无效了?你只规定了我们能问一个问题,答案必须是‘是’或‘否’。我的问题,完全符合你的规则啊。还是说,你的守卫,太笨了,回答不了?”
我这话,充满了挑衅。
“守卫的逻辑是完美的。”那个声音立刻反驳。
“那不就结了。”我一摊手,“既然逻辑完美,那肯定能回答我的问题。他怎么不动了?还冒烟。你这产品质量不行啊,是不是该叫一下售后了?”
“……”
那个声音,沉默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某个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负责监控的“出题人”,正抓耳挠腮,满头大汗。
程思看着我,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看神经病一样的同情。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她忍不住问。
“抬杠啊。”我理所当然地说,“既然他制定规则,那我们就在他的规则里,玩死他。”
就在这时,那两个守卫,动了。
他们俩,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朝两侧倒了下去。“哐当”两声,摔在地上,不动了。
紧接着,其中一扇门,缓缓地,打开了。
“……第一关,通过。”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得意地一甩头,第一个走进了那扇打开的门。
程思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你刚刚那个问题,是故意的?”她在我身边小声问。
“不然呢?即兴发挥啊?”我瞥了她一眼。
“可这样太危险了。”她皱着眉,“万一系统判定你违规,直接‘否定’你怎么办?”
“那不正好吗?”我笑了,“正好可以验证一下,这个所谓的‘否定’,是不是也遵循它的二元逻辑。如果我死了,就是‘是’。如果我没死,就是‘否’。”
程思不说话了。她大概觉得,我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们走进了一个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