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困住了。
“江杠,你……你再试试?”一个人,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我。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成了全村的希望。
我叹了口气。
“真麻烦。”
我没有去研究那些该死的哲学命题,而是找了个墙角,坐了下来。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开始自言自语。
“喂,出题的,我知道你能听见。”
“我不好奇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我也不好奇你是谁。”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搞的这个破考验,有意思吗?”
没有回应。
“你看,你把我们这些人,像小白鼠一样关在这里。让我们解一些,你可能从哪本逻辑学入门书上抄来的破题。我们答对了,就去下一个笼子。答错了,就去死。”
“这个过程,让你很快乐吗?让你有成就感吗?让你觉得自己,像个上帝一样,掌控着一切?”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回答我,‘是’,或者‘否’?”
“你的行为,与本轮考验无关。”那个声音,冷冷地回应。
“怎么会无关呢?这关系大了。”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你在考验我们,我也在考验你。你在测试我们的逻辑,我在测试你的……人性。”
“我没有‘人性’。我,是‘真理’。”
“哦?”我笑了,“那一个没有‘人性’的‘真理’,为什么要做这种,充满了低级趣味的,‘考验’游戏呢?这不符合逻辑啊。”
“……”
它又被我问住了。
“除非……”我拉长了声音,“你所谓的‘真理’,本身就是个谎言。你不是什么高级存在,你可能,只是个很无聊,很空虚,甚至很可悲的……程序。或者,人。”
“住口!”
那个声音,第一次,发出了怒吼。
整个迷宫,都随着它的怒吼,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些黑白方块上的命题,开始疯狂地闪烁,变化。
“1+1=3”
“天空是绿色的”
“我正在说谎”
整个迷宫的底层逻辑,开始崩溃了。
“警告!系统规则被篡改!警告!防火墙被突破!”
“提问者江杠!你超越了你的权限!”
“哦?是吗?”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有什么权限?我唯一的权限,不就是问一个‘是’或‘否’的问题吗?”
“现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看着周围那些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后面无数代码流的墙壁,笑了。
“你,是不是,怕了?”
5
“我……我没有……恐惧的……模块。”
那个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电流的杂音。
整个迷宫,已经不成样子了。
黑白方块分崩离析,露出了下面深邃的,由0和1组成的数据深渊。
我们这些幸存者,只能挤在一块小小的,还算稳定的平台上,瑟瑟发抖。
“江杠!你快停下!这地方要塌了!”有人冲我喊。
程思也抓住了我的胳膊,脸色发白:“别再刺激它了!同归于尽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那片混乱的数据流。
“不,你不懂。”我说,“对于一个纯粹的逻辑集合体来说,没什么比‘自我矛盾’,更让它恐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