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沈静亭，我的外公，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双，曾"经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锐利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就化成了一汪，温柔的，心疼的，愧疚的，水。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他的步伐，有些蹒跚。
好像，他走的，不是这短短几米的路。
而是，那被错过了的，整整二十年的，时光。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那只，布满了岁月痕迹的、微微颤抖的手，想要碰我，又好像，怕碰碎了我一样。
“是……是我的小闲语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让外公……好好看看。”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外公。”
我站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厚。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木的味道。
“好孩子，好孩子。”他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受委屈了。都是外公不好。外公来晚了。”
他越是这么说，我哭得，越是厉害。
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他才扶着我，让我坐下。
然后，他转过身。
那张，对着我时，还满是慈祥和温柔的脸，在转向别人的那一刻，瞬间，就变得，冰冷，威严。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强大的气场。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的父母，我的哥姐，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快要吓瘫了的，李家父子身上。
“刚才，就是你们，在欺负我的外孙女？”
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洪德的心上。
“不……不是……沈老先生，您……您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李洪德“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到了沈静亭的脚边。
“误会？”沈静亭冷笑一声，用拐杖，点了点李洪-德的肩膀，“我刚才在外面，可都听见了。你们，要让我外孙女，给你们当牛做马。还要看看，她-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李哲瑞的脸，“唰”的一下，白得没有一丝人色。
“沈……沈爷爷，我……我那是喝多了，胡说八道的！我……我掌嘴！我掌嘴！”
他说着，真的抬起手，“啪啪”地，开始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沈静亭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阿福。”他淡淡地，叫了一声。
他身后，一个穿着管家服的、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躬身向前。
“老-爷，您吩咐。”
“告诉他们，”沈静亭说，“从明天起，我不希望，在本市，再看到一个，姓李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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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亭的话，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判决。
李洪德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面如死灰。
他知道，沈静亭不是在开玩笑。
以这个老人的能量，让一个小小的李家，从这个城市消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