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手机屏幕朝下的次数变多了，微信提示音一响，她会下意识地瞥我一眼，然后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或者卫生间。
我跟着她，看她走进那个男人住的小区。
我躲在街角的车里，看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连锁火锅店。
我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最后在一个快递包裹的模糊信息里，拼凑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王海。
我存下了那个号码，然后在一个凌晨，用网络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温和。
我说：“我是林薇的男朋友，我们谈谈。”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出乎意料地淡定，甚至带着点意料之中的平静：“好啊，时间地点你定。”
2
我选了新街口那家我们常去的咖啡馆，角落安静。
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我把玄关柜子里那把瑞士军刀揣进了裤兜。
金属的冰凉触感贴着大腿皮肤，让我混乱的脑子有了一丝畸形的清醒。
我故意迟到了十分钟，我想看看他会不会慌。
然而，当我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走进咖啡馆，一眼就看到了靠窗那个位置坐着的男人。
我推开咖啡馆厚重的玻璃门，风铃叮咚一响，温暖湿润的咖啡香气混合着雨天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在门口顿了顿，目光扫过略显冷清的大堂，最后定格在靠窗的那个背影上。
他比照片里看起来要挺拔得多。
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羊绒衫，侧影清隽，正微微低头看着手机。
午后的天光被雨水洗过，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柔和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种沉稳从容的轮廓。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混乱，迈步朝他走去。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迎上我。
那是一张相当周正的脸，五官算不上惊艳，但组合在一起，有种经得起打量的温润气质。
皮肤很干净，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
完全不是我预想中那种油腻或猥琐的样子。
“张先生？”他率先开口，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温和，没有半分波澜。
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姿态随意得像是在接待一个普通朋友。
我沉默地在他对面的沙发椅坐下，服务生很快过来，我机械地点了杯美式。
直到服务生离开，我们之间的空气才重新凝固。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放在桌面的左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复杂功能时表，铂金表壳折射出低调而精准的光芒。
这款表我认识，价格抵得上一辆不错的车。
他随意搅动面前拿铁的动作，让那价值不菲的表盘在光线下一明一暗，无声地彰显着一种与我认知截然不同的实力。
这个男人，远比我想象的要有分量。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一丝“对手”的强大带来的压迫。
反而加剧了那种荒诞和冰冷。
林薇，她到底图什么？
如果图钱，这个男人显然不差。
图人？他看起来也确实沉稳可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