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体验生活，我隐藏身份，成了外卖平台的一名骑手。
今天送餐到一个高档小区，因为暴雨超时了五分钟，客户把外卖砸在我脸上，骂我“社会底层”，说我这辈子都住不起这样的房子。
她不知道，这整片小区，都是我昨天下午才收购的产业，而她那套引以为傲的房子，明天就要被强制收回。
1
“操。”
我骂出声。
雨下得跟瓢泼一样，电瓶车彻底熄火在半路。我浑身上下湿得能拧出水，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辣得生疼。
手机屏幕上，鲜红的“距离超时还有5分钟”刺得我眼睛更疼了。
没办法，我扛起外卖箱子，开始跑。
导航显示还有一公里，银河湾小区。我知道那地方，一片新建的高档小区，号称本市的富人区。
等我跑到门口，高档小区的保安把我拦下了。
“干什么的？”他撑着伞，从头到脚打量我，眼神里全是嫌弃。
“送外卖。”我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订单。
“外卖走侧门，不知道规矩？”保安眼睛一翻，指了指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小路。
“大哥，来不及了，就差两分钟了，行个方便。”我赔着笑脸。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你们这些送外卖的，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一样，撞了人怎么办？赶紧的，走侧门。”他一脸不耐烦。
我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倒计时，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但我忍住了。
体验生活，体验生活。我对自己说。
我没再废话，转身就往侧门跑。侧门又远又难走，全是泥水。等我终于跑到3栋楼下时，手机提示“订单已超时”。
超时五分钟。
我叹了口气，上了电梯，按了17楼。电梯里光洁的镜子照出我狼狈的样子，活脱脱一只落水狗。
门铃按了半天，门才“咔哒”一声打开。
2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很年轻，穿着真丝睡袍，画着精致的妆。她看到我，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不知道我等着吗？”她的声音又尖又细。
我把外卖递过去，挤出一个笑：“不好意思，下大雨，车坏了，跑过来的。”
她没接，反而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鄙夷不加掩饰。
“一身的水，脏死了，离我远点。”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借口，你们这些人最会找借口。”她伸手接过外卖袋子，打开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
“这汤都洒了，面也坨了，这怎么吃？”
我心里一沉，雨太大了，我跑得又急，确实没护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申请赔付，平台……”
我的话没说完，她直接把整个外卖袋子砸在我脸上。温热的汤汁和面条顺着我的脸往下流，糊住了我的眼睛。
“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我这顿饭多少钱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
我没动，任由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挂在脸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抽搐。
“没用的东西，废物！干啥啥不行，送个外卖都送不好！你们这些社会底层，真给我们城市丢脸！”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我慢慢地，伸手抹了一把脸。
她还在骂。
“你看你那死样子，跟个淹死的老鼠一样。就你这样的，这辈子都住不起这种房子！别说住了，你连这里的厕所都买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