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我，又指了指她身后装修豪华的客厅。
我看着她，终于开口了。
“你住几号？”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3楼1704，周莉。怎么，想报复我？你有那个胆子吗？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
3
我没滚。
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的冷静似乎激怒了她，她还想说什么，我掏出了手机。
雨水打湿了手机，但还能用。我划开屏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总。”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
是我的秘书，王秘书。
周莉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大概以为我在给外卖平台打电话投诉，或者给家里哪个亲戚打电话哭诉。
“王秘书，”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楼道里很清晰，“银河湾小区，3栋，1704室。”
“银河湾？陈总，那不是我们昨天下午才完成收购的产业吗？”王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是的。”我看着周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查一下1704的业主信息。”
“好的，陈总，请稍等。”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周莉的脸色有点变了，但还是强撑着。
“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收购？你怎么不说地球都是你买的？”她讥讽道。
我没理她。
“陈总，查到了。3楼1704的业主是周莉，租户。房子产权属于原开发商，现在在我们名下。租赁合同还有一年半到期。”
“很好。”我点点头，尽管她看不见，“通知法务部，以新业主的身份，单方面终止租赁合同。违约金按合同三倍赔付。让她24小时之内，搬出去。”
电话那头，王秘书没有丝毫犹豫：“明白，陈总。我马上安排。”
“还有，”我补充道，“银河湾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明天开始，启动小区的更名和物业重组流程。”
“是，陈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
我挂了电话。
4
整个楼道死一般地安静。
周莉脸上的嘲讽和不屑一点点凝固，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怀疑，最后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你……你跟谁打电话呢？演戏给谁看？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那身湿透的外卖服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我刚刚说了，我是这栋楼，不，是这整个小区的新主人。”我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你引以为傲的这套房子，很抱歉，明天你就要从这里滚出去。”
“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你弄脏了我的地板。”我指了指她脚下，那里有一滩刚刚她砸过来的汤汁。
“你最好在搬走之前，把它清理干净。”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你给我站住！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的声音。
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脸上还挂着几根面条。我扯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那股憋在心里的火，终于散了。
不，不是散了。是变成了一股冷冰冰的、带着快感的寒流，流遍了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