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生活？
这他妈的，才叫生活。
5
回到我那辆用来“体验生活”的破二手车里，我脱下湿透的外卖服，扔在后座。
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套备用的衣服换上。杰尼亚的衬衫，阿玛尼的西裤。
我发动车子，开出了银河湾。
手机响了，是王秘书。
“陈总，法务函已经通过电子和纸质双重渠道送达周莉本人。物业经理也亲自上门进行了口头通知。她拒绝签收，并且情绪激动。”
“意料之中。”我开着车，看着窗外的雨幕。
“需要让安保部门介入吗？”
“不用。”我想了想，“她会自己想明白的。”
“另外，陈总，您吩.咐的小区更名计划，我们连夜出了三个方案，需要现在发给您过目吗？”
“发过来吧。”
“好的。还有一件事，您母亲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您今晚回不回家吃饭。”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是最头疼的。
“就说我公司有事，在加班。”
“好的，陈总。”王秘书的声音永远那么妥帖，“您……还在继续您的‘田野调查’吗？”
她的用词很谨慎，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调侃。
“嗯，今天的调查很有收获。”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发现，有些人并不值得同情。”
“您总是这么富有哲理。”
“少拍马屁。”我笑骂了一句，“挂了，开车。”
挂掉电话，我把车开到江边，停下。
雨小了很多，江面上起了雾。我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我彻底冷静下来。
我不是圣人。我爹常说，我们这种人，生来就站在别人的终点线上。所以更要懂得敬畏。
我一直以为我懂。
直到今天，那碗面砸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敬畏，在某些人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不敬畏规则，不敬畏他人，他们只敬畏权力。
那就给他们权力看看。
6
第二天我没再去送外卖。
我睡到自然醒，在自家别墅的落地窗前，喝着手磨咖啡，看着我的私人管家准备早餐。
王秘书的电话准时在九点打了过来。
“陈总，早上好。关于银河湾1704租户周莉的后续，她昨晚联系了她能联系的所有人，包括原开发商的销售经理，她在银行工作的朋友，甚至试图通过一些灰色渠道打听您的信息。”
“结果呢？”我抿了一口咖啡。
“结果是，所有人都告诉她，银河湾确实易主了。新业主，是我们陈氏集团。”王秘书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凌晨三点给物业经理打电话，哭着说她知道错了，想跟您当面道歉。”
“她想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这个外卖员，而是陈氏集团的陈总。”我淡淡地说。
“您说得对。那么，需要安排吗？”
“不见。”我干脆地拒绝，“按流程办事。24小时一到，如果她不主动搬，就让安保把她的东西清出去，扔到马路上。”
“……是，陈总。这样做会不会……”
“会怎么样？上新闻？说我仗势欺人？”我冷笑一声，“让她去说。顺便告诉媒体，她是因为无故辱骂、殴打提供服务的劳动者，才被我赶出去的。我倒想看看，舆论会站在哪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