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直接亮在那张转账记录的截图上，递到苏瑷眼前。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压着风暴。
苏瑷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她很快抬起眼，迎上靳凛审视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没有靳凛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浮起一层薄薄的、带着点不耐烦的愠怒。
“靳凛，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质问。
“回答我的问题。”靳凛的声音更冷，不容置疑，“这一千三百万，给裴让，做什么？”
苏瑷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她站起身，转过身正对着靳凛，下巴微抬，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镇定。“裴让看中了一套工作室，地段和空间都很适合他创作。他手头紧，我只是借给他周转一下。靳凛，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像审犯人一样质问我吗？”
“朋友？”靳凛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里的冰几乎要凝成实质砸下来，“一千三百万，借给一个‘普通朋友’买工作室？苏瑷，你当我靳凛是傻子，还是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的钱？”苏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靳凛，别忘了，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我花的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支配权！我借给谁，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自由？”靳凛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苏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梳妆台边缘。“你的自由，就是拿着我的钱，去填你旧情人的无底洞？苏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背着我，偷偷摸摸转走一千三百万？”
“我没有偷偷摸摸！”苏瑷矢口否认，但眼神闪烁了一下，泄露了那一丝底气不足，“我……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事事向你报备！你整天忙你的生意，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在做什么？我借点钱给朋友怎么了？裴让他有才华，他只是需要一点支持！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根本不懂艺术家的价值！”
“艺术家的价值？”靳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寒冰，“他的价值，就是靠吸食我妻子的血来体现？苏瑷，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不再看她那张强作镇定的脸，目光扫过梳妆台。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纸袋半开着，露出里面折叠的纸张一角，上面印着某个私立妇产医院的LOGO。
靳凛的视线在那LOGO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此刻，那张孕检单远不如眼前这张转账记录来得“精彩”。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烧掉了最后一丝耐心和温情。
“好，很好。”靳凛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普通朋友。一千三百万。我记住了。”
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震得苏瑷身体一颤。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刚才强撑的气势瞬间垮塌，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梳妆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门外，靳凛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没有立刻离开。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冷硬如雕塑的侧脸。他拨通了周放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