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也立刻帮腔,语带讥讽:“柳妃姐姐说的是,妹妹可莫要推辞,辜负了姐姐一番好意。”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温婉惶恐,起身屈膝:“皇后娘娘,柳妃姐姐,姐姐们抬爱了。臣妾资质愚钝,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琴棋书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怕会扫了各位姐姐的雅兴。”
她越是推辞,柳如烟和沈清歌越是认定她胸无点墨,步步紧逼。皇后见状,也便顺水推舟:“诶,不过是姐妹间玩乐,不必拘礼,懿嫔你便准备个小节目吧。”
沈清辞这才“无奈”应下,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想让她出丑?正好,她也需要个机会,稍稍改变一下这“无能弃女”的形象。
赏花宴的消息很快传开。当日下午,沈清辞便“病”了,说是感染风寒,需要静养,连每日的请安都免了。揽月轩宫门紧闭,谢绝访客。
消息传到柳如烟耳中,她嗤笑一声:“装病?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只当沈清辞是怕了,心中更是鄙夷。
而静思堂的萧景玄听到常安的禀报,却是若有所思。他想起那日糕点中精妙的药香,以及沈清辞那双冷静得不像寻常深宫女子的眼睛。装病?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暗流涌动中,一场真正的危机,正悄然向宫廷逼近——一场来势汹汹的时疫,已悄然在宫人聚居的杂役房区域蔓延开来。起初只是几人发热呕吐,并未引起重视,但当一位低等嫔妃也出现同样症状时,恐慌开始如瘟疫般扩散。
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赶往诊治,开出的方子却如石沉大海,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皇后下令将患病者隔离,宫门禁严,往日繁华的宫廷顿时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霾之下。
也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几日的沈清辞,通过绝对忠心的云苓,将一张写满娟秀字迹的纸条,秘密送到了静思堂常安的手中。纸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却让萧景玄看后,瞳孔骤然收缩!
沈清辞那张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时疫之源,或在西苑杂役房井水。疫非寒症,乃湿热戾气,慎用辛温。」
萧景玄捏着纸条,指尖微微发紧。西苑杂役房,那是疫情最早爆发的地方!太医院至今还在争论是风寒还是伤食,她却已精准点出源头和病性?甚至预警了用药禁忌?
“常安,”他声音低沉,“立刻派人,秘密查验西苑那口井,还有,看看太医院近日开的方子,是否多用羌活、桂枝等辛温之药。”
常安领命而去,很快带回消息:井水确有污浊之象;而太医院为几位染病宫妃开的方子,果然以辛温发散为主,病人服后,病情反而加重!
萧景玄心中巨震。这沈清辞,不仅通医理,竟有如此先见之明!她到底是何人?
此时,疫情已呈失控之势。连几位位份较高的嫔妃也病倒了,宫中人人自危。皇帝震怒,在早朝上厉声斥责太医院无能,悬赏能治疫者。
瑞王萧景恒见时机成熟,出列奏道:“父皇息怒!儿臣府中有一幕僚,略通岐黄,曾游历南方,或对时疫有所见解。儿臣已命其斟酌一方,或可一试。”他准备推出一个改良过的、效果平平的方子,抢先揽下这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