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停用 K-03 就没事了，可第二天一早，麻烦又找上门了。
早上八点，我刚到科室，就看到康复大厅里围了一群人，小孟红着眼圈站在一边，一个中年男人正指着她骂：“我爸昨天用那台电动起立床，下来就说看到个穿碎花衣的女人，夜里吓得睡不着，今天起来腿就软了，差点摔了！你们这是什么破机器，是不是有问题？”
我心里一沉 —— 这个患者是李大爷，62 岁，腰椎术后康复，昨天第一次用 K-03，当时没说不舒服，怎么也出现了幻觉？而且也是 “碎花衣女人”？
“大哥，您先别激动，咱们去办公室说。” 我把他拉到旁边，他父亲张大爷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个保温杯，说：“张医生，我真看到了，就在那床上升起来的时候，那女人站在床尾，盯着我看，还说‘这床是我的’，吓得我腿都麻了。”
我问他那女人的样子，他说：“穿的蓝底碎花布衫，头发挽着，缺颗门牙，笑起来怪吓人的。”
和李奶奶说的一模一样！
第二章 夕阳红护理院
我赶紧去设备科，找老周查 K-03 的档案。老周翻了半天，从一堆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这床是去年从郊区一家倒闭的护理院收来的二手货，当时说八成新，检修过没问题，就入了库。”
“倒闭的护理院？叫什么名字？” 我追问。
“好像叫‘夕阳红’，去年冬天因为火灾倒闭的，死了个老人，后来就把设备低价处理了。” 老周挠了挠头，“当时我还去看过，那护理院挺破的，设备堆在院子里，这台起立床看着还行，就拉回来了。”
火灾？死人？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这台起立床之前的使用者是谁？有没有记录？”
老周摇摇头：“没有，护理院倒闭得急，档案都烧了，只知道是给老人用的。”
线索断了，可 “碎花衣女人” 的幻觉还在继续。
第三天，又有一个患者在 K-03 上出现了幻觉 —— 王阿姨，58 岁，膝关节置换术后，用 K-03 时突然喊 “别碰我”，说看到碎花衣女人伸手要抓她的手，吓得她挣扎着要下来，结果安全带没解开，差点从床上滑下来，磕到了膝盖。
这次家属没闹，却都不敢再用 K-03 了，连其他电动康复器械都没人敢用，科室的康复进度一下子慢了下来。科主任找我谈话，说要是再查不出原因，就把 K-03 报废，还让我别往外说，免得影响科室声誉。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底 —— 要是只是一台机器的问题，报废就完了，可三个患者都看到同一个 “碎花衣女人”，描述还分毫不差，这绝不是巧合。
那天晚上，我加夜班整理病历，想着李奶奶、张大爷、王阿姨的话，总觉得 “碎花衣、缺门牙” 这些细节太具体了，不像凭空编的。我打开电脑，搜 “夕阳红护理院 火灾 老人”，跳出一条去年冬天的新闻：“郊区夕阳红护理院夜间失火，一名七旬老人不幸遇难，疑为电器短路引发火灾。”
新闻里附了张老人的照片，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蓝底碎花布衫，嘴角微微上扬，能看到缺了一颗门牙 —— 和患者们描述的 “碎花衣女人” 一模一样！
我赶紧点进新闻，里面说：“遇难老人王某，76 岁，独居，在护理院住了五年，火灾发生时在电动起立床上康复，未能及时撤离，不幸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