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到我的样子，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晚晚，是不是昨晚又没睡好？要不要妈妈陪你？”
“不用了妈，就是做了个噩梦。”我连忙拒绝，低头喝着牛奶，不敢看她的眼睛。
整个上午，我都坐立不安。
我借口去厨房倒水，再次走到了冰箱前。
那张《给晚晚的家规》还贴在那里。
我一行行看下去，心脏一点点缩紧。
规则一、二、三……六、七……内容没有变化。
但当我看到规则第七条，“最重要的一条：无论如何，要表现得像爱我们一样爱这个家的每一个成员。他们也会同样爱你。”时，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这条规则的下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歪斜的小字，像是用快要没水的笔用力划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不要相信镜子，尤其是在晚上。”
这纸条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自己“更新”？还是说，有谁偷偷添上了这一条？
“不要相信镜子”？又是什么意思？镜子会照出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
一股令人窒息的危机感将我紧紧包裹。
午饭时，我味同嚼蜡。
爸爸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放下筷子，语气关切：“晚晚，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少胡思乱想。家里一切都好，你只需要安心休息，知道吗？”
但在我听来，却像在警告我不要再继续探究。
我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爸。”
下午，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妹妹提到了“秘密藏在娃娃里”，但我只找到了那张纸条。
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藏在娃娃身体的别处？
趁着天色还亮，爸妈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我反锁了房门，深吸一口气，从抽屉底层拿出了那个娃娃。
我找来一把小剪刀，避开娃娃后背那颜色较深的缝线，从侧面剪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是发黄变硬的棉絮。
我忍着不适，一点点地将棉絮掏出来。
棉絮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我屏住呼吸，仔细翻找。
是……几颗乳白色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
我把它倒在手心，仔细辨认。
当我看清那是什么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是几颗人类的牙齿。
小小的，乳牙。
6 镜中的倒影
人类的乳牙……藏在妹妹的娃娃身体里。
一些可怕的想法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这些牙齿，是妹妹的吗？她遭遇了什么？这个娃娃，难道是她留下的……遗物？
强烈的恶心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冲到洗手盆前，疯狂地洗着双手，冰冷的水流暂时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惨白如纸，眼圈乌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不要相信镜子。尤其是在晚上。”
冰箱上那条新增加的规则突兀地在我脑中闪现。
现在是下午，阳光还能透过窗户洒进来一些，应该……不算晚上吧？
我努力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微笑，想安抚自己过度紧张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