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顾浩得意地冲我扮鬼脸，把嘴塞得满满当当。
他换下来的衣服，如果小了，我妈就会洗干净了拿给我。
“念念，你看这件衣服还很新，你弟弟穿不下了，你拿去穿吧，别浪费了。”
我低头看着那件印着奥特曼的蓝色T恤，沉默不语。
“怎么？还不愿意？”我妈皱着眉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要为家里省钱。”
“你弟弟是男孩子，是咱们家的未来，当然要穿好点。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穿那么好给谁看？”
那时所有的话都深深扎进我年幼的心。
最可笑的是顾浩生日。
我妈和顾卫东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
给他订最大的蛋糕，请他所有的同学来家里开派对。
而我的生日，我妈会煮一碗面，卧上一个荷包蛋。
“念念，生日快乐。妈妈记得呢。”
有一年，顾浩从外面疯跑回来，看见我碗里的荷包蛋，二话不说直接吃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妈看见只是轻轻拍拍我的背。
“好了，不就是一个鸡蛋吗？让给弟弟吃怎么了？他是弟弟，你要让着他。”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在这个家里，顾浩是宝，是天。
而我，不过是妈妈改嫁时，甩不掉的拖油瓶。
我被客厅里的喧闹声拉回。
我看着桌上那份断亲协议。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2
“江念，你今天必须给你妈道歉！”顾卫东的唾沫星子喷到我的脸上。
“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你本来就没我这个女儿。”我回了一句。
“你......”
“爸，你别生气，姐姐就是心情不好。车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谁都会害怕。”
“姐，你别闹了，快跟妈说句软话，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会把偷钱的罪名安在我头上，然后把我往死里打吗？”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我妈的哭声停了，眼里是惊慌和躲闪。
那是初二那年。
顾卫东放在钱包里的五百块钱不见了。
顾浩第一个跳出来，指着我大喊：“是她！肯定是她偷的！我就说她平时鬼鬼祟祟的！”
我拼命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可没人信。
我妈冲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贼！你爸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偷家里的钱！”
“你这个黑心玩意儿，真是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个德行！”
顾卫东解下皮带，劈头盖脸地一顿抽。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还敢偷我的钱！老子白养你了！”
皮带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疼得在地上打滚，哭喊着“不是我”，可他们根本不理。
我妈甚至按住我的腿，方便顾卫东打得更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