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曦，市值千亿“晨曦集团”的董事长，此刻正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而我的亲生儿子，却在电话那头，温柔地哄着他的妻子，说要拉黑我这个“老不死的”。
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如同被无形巨手攥紧的绞痛，呼吸瞬间被剥夺。我挣扎着摸到手机，凭着最后的力气拨通了儿子的电话。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妈，又怎么了？”王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儿媳林薇尖锐的抱怨。
“洋洋……我……我心脏病犯了……快……快叫救护车……”我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后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被林薇抢了过去，她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又犯病？妈，您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俩过点安生日子？洋洋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被你这么一折腾，他晚上还睡不睡了？”
“薇薇，你别这么说……”王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但毫无温度。
“我怎么说了？王洋我告诉你，你别又心软！上次她说不舒服，你半夜跑过去，结果呢？人家在家里看电视看得好好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拿捏你！”
“我没有……这次……是真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像要将我撕裂。
“行了行了，妈，你别演了。”王洋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但那语气里的冷漠和厌烦，比地板的寒意更刺骨，“我跟薇薇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呢，累得很。你要是真不舒服，就自己打120，别什么事都指望我。我们年轻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自私？我为了他，二十年如一日地扮演着一个勤俭持家的普通寡母，将偌大的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自己隐于幕后，只为给他一个“普通”的童年。我将丈夫留下的所有爱意和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换来的，竟是“自私”二字。
“王洋……”我绝望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微弱得快要听不见。
电话那头，我听见林薇在催促：“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拉黑不就完了？眼不见心不烦！老公，快点啦，人家新买的香薰都点好了……”
接着，是王洋温柔到腻人的回应：“好好好，听你的，我的小宝贝。这就拉黑她，省得这个老不死的又来烦我们。”
“嘟——”
忙音响起，像一把铁锤，彻底砸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世界陷入死寂。
心口的绞痛还在继续，但一种更尖锐的痛楚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那是被至亲之人亲手推入深渊的背叛与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混合着冷汗，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这算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为了让他不成为纨绔子弟，我对他“穷养”，让他穿平价的衣服，上公立的学校。直到他大学毕业，我才让他进入集团，从基层做起，并把一套别墅、几辆豪车、一部分股权作为“奖励”划到他的名下，美其名曰是他父亲的“遗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