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川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撕碎了我们的结婚证。
“她需要静养,你搬去客房。”我默默把七年婚姻装进行李箱,却在深夜接到医院电话。
“顾太太,您的胃癌晚期报告出来了。”
>他搂着白月光庆祝重逢时,我正被推入手术室。
直到他发现行李箱夹层里,那张我珍藏多年的初恋情书——
落款竟是二十年前,他自己写给我的字迹。
正文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晚餐,已经凉透了。像一块沉甸甸的冰,搁在精心铺了蕾丝桌布的长桌中央。蜡烛燃到了底,凝固的烛泪堆叠着,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沈清坐在桌边,指尖冰凉。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始终没有那个熟悉号码的来电。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不偏不倚,指向了十一。
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小腿撞在桌腿上,发出一声闷响,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拢了拢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
顾景川进来了,带着一身夜风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他没穿外套,领带扯得松垮,素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他看向她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是一种她许久未曾见过的、近乎灼热的光彩。
那光彩,刺得她心口一缩。
“还没睡?”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在等你。”沈清的声音干涩,“今天……”
“林薇回来了。”
他打断她,五个字,像五颗冰冷的钉子,将她钉在原地。
林薇。
这个名字,像潜藏在七年婚姻光滑表皮下的一个暗疮,如今,被人毫不留情地捅破,脓血横流。
沈清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今天疼得比往常更厉害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拧绞。
顾景川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精让他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也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转过身,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她脸上,却不再是平日的冷淡或敷衍,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
“景川……”她徒劳地唤他,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他只是喝醉了。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彻底碾碎了她的幻想。
他大步走进书房,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鲜红的小本子——他们的结婚证。
“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宣布着她的死刑,“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现在,该纠正了。”
话音未落,他双手用力,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那两本代表他们七年法律羁绊的红本子,在他手中变成了几片破碎的红色纸屑。
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猩红的雪,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也落在沈清骤然空洞的眼眸里。
她怔怔地看着那些碎片,仿佛看着自己这七年的青春、付出、还有那些深夜里独自吞咽下去的委屈和期盼,一起被撕得粉碎。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丝声音。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石膏像。胃里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