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行李箱,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去医院。她去了城郊一家安静的疗养院,看望了母亲。母亲老年痴呆多年,已经认不出她,只是抱着一个旧娃娃,喃喃自语。
沈清坐在床边,轻轻握着母亲布满老年斑的手,说了很久的话。说她和顾景川终于分开了,说她可能要出趟远差,很久才能回来,让她好好听护士的话。母亲茫然地看着她,偶尔咧嘴笑笑。
离开疗养院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沈清没有打伞,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和温热的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预缴了一笔足够母亲未来几年费用的钱,然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以及这些年偷偷攒下的一小笔设计稿费,转到了另一个账户。那是她私下资助的一个山区女童助学基金。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轻松了些,仿佛了却了最后的心事。
手术时间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顾景川没有再回过别墅。沈清通过佣人零星的议论和朋友圈偶尔刷到的照片知道,他陪着林薇入住了一套临江的高级公寓,他带着她参加朋友聚会,他为她包下整个餐厅庆祝“新生”……照片上,他搂着林薇的肩膀,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舒展和宠溺。
而她,独自在冰冷的客房里,忍受着越来越频繁的剧痛和呕吐,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和大量的止痛药,艰难地准备着手术前的各项检查。她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和顾景川有关的照片,清理了大部分社交账号,只留下一个几乎不用的私人邮箱。
手术前一晚,疼痛达到顶峰。她蜷缩在床上,意识模糊,冷汗浸透了衣衫。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初夏的校园,梧桐树下,穿着白衬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