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真人,您是玄阳宗宗主,德高望重。您敢说,您对这镜子里蕴含的、能让您修为再进一步甚至突破化神期的力量,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吗?”
玄阳真人的胡子抖了抖,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陆少庄主,你年纪轻轻,天资卓绝,是正道未来的希望。但你敢说,你不想知道,这镜子能不能帮你超越你的父亲,让你成为天剑山庄有史以来最强的庄主吗?”
陆长庚的嘴唇动了动,脸色苍白,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还有裴仙子你,”我转向裴云溪,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貌美如花,却总是被同门师姐压一头。你敢说,你不想借助这镜子的力量,让她永远都只能仰望你吗?”
裴云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和怨毒。
我笑了。
“看,没人敢保证。”
我摊开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战胜的团体,一群连自己的贪念都无法控制的人,现在却跑来跟我说,要把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交给你们保管,因为你们比我更可靠,更能对天下苍生负责。”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吗?”
“这面镜子,由我降服,它现在听我的。我,纪霜,有信心驾驭它,不让它为祸人间。因为我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而你们,”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把它交给你们,才是对天下苍生最大的不负责任!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到那个时候,你们谁会是第一个被它吞噬的牺牲品?谁又会是下一个手持魔器,为祸人间的魔头?”
“这面镜子在我手里,最多只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但在你们手里,它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我说完,整个大帐死一样的寂静。
落针可闻。
每个人都在喘着粗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羞愧、愤怒和……无法掩饰的欲望。
我的话,就像一面镜子,把他们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角落,照得一清二楚。
他们所有的“大义凛然”,在赤裸裸的人性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被我扒光了,一丝不挂地晾在了所有人面前。
6
尴尬。
极致的尴尬。
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群平时高高在上的宗主长老们,现在一个个都低着头,像做错了事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谁也不敢吱声。
脸皮,是彻底被我撕下来了。
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陆长庚。
这位天真的少庄主,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挽回一点正道的颜面。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我拱了拱手,声音有些沙哑:“纪道友,你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人心,确实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但是,不能因为有风险,就因噎废食。我们可以建立更完善的监督机制,比如,由各大宗门派出最正直的长老,组成看管团,用上古封印阵法将其彻底封印,任何人未经允许多人同时在场,都不得靠近。这样,总能最大限度地杜绝你所担心的那种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