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很诚恳。
他是真的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可惜,他还是太年轻了。
我看着他,都有点不忍心再打击他了。
“陆少庄主,你这个提议,听起来很不错。滴水不漏,考虑周全。”我先是肯定了他。
然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么,请问,谁来定义,什么叫‘最正直’的长老?”
陆长庚一愣。
“当然是……是大家公认的,品行高洁之士。”
“‘公认’?”我笑了,“谁和谁公认?是你们几个大宗门自己内部公认吗?那你们选出来的,不还是你们自己人?这和玄阳真人一开始的提议,换汤不换药,有什么区别?”
“那……那可以由所有正道门派,无论大小,共同投票选举!”陆长庚急中生智。
“好主意。”我拍了拍手,“那么问题又来了。投票,是按人头算,还是按门派算?按人头算,你们这些大宗门人多势众,我们这些散修和小门派有发言权吗?按门派算,一个只有三个人的门派,和一个有三千人的门派,都是一票,你觉得公平吗?到时候为了拉票,会不会出现各种利益交换,结党营私?最后选出来的,真的是最正直的,还是最会搞关系的?”
陆长庚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还有,你说的上古封印阵法。这阵法谁来布置?布阵的材料谁出?是大家平摊,还是说谁家有钱谁多出点?阵法的核心由谁掌控?万一布阵的人留了后门怎么办?”
“监督?谁监督谁?监督的人,由谁来监督?”
我每问一个问题,陆长庚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
因为他发现,他提出的任何一个“解决方案”,只要深入追究下去,都会牵扯出无数个新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直指人心最自私、最复杂的那一面。
制度,终究是由人来执行的。
只要执行的人心不正,再完美的制度,也都是一纸空文,漏洞百出。
我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