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楼下,看着他略显笨拙地攀爬锈迹斑斑的梯子,有些心慌。
我是不是玩过头了?
就在这时,脚下一滑,我低呼一声,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猛地拽了回来。
我惊魂未定地撞进一个带着清冽皂角香气的怀抱。
抬头,正对上陆辞近在咫尺的脸。
他呼吸有些急促,额角沾汗,显然是匆忙爬下来的。
“沈昭昭!”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
“你非要这样吗?!”
他的手臂还环在我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勒疼我。
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辞胸膛的起伏和自己骤然失控的心律。
那一瞬间,我也看到,他眼底除了愤怒,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
“我…” 我张了张嘴,第一次在他面前词穷。
陆辞猛地松开我,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一步,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但耳根却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球。”他把一个有点变形的羽毛球塞进我手里,声音冷硬:“下次自己捡。”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却带着几分仓惶。
我握着那个羽毛球,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虚空中的生存值,毫无征兆地跳动——50%。
看着那来之不易的的数字,再看向陆辞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一个念头猛地击中了我。
难道……所谓的相处,并不只是我单方面的强迫和折辱?
刺猬要如何拥抱?
或许,不是只有柔情感化一条路。
把他拉下神坛,让他失控,让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不得不映出我的影子……是不是也算一种,独特的相处之道?
我低头,看着手中有点丑的羽毛球,第一次,轻轻地笑了出来。
游戏,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8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秋叶落尽,寒气侵骨,城市悄然入了冬。
这几月里,我去那家私立医院探望陆辞母亲的次数,比去学校小卖部还勤。
最初,我只是想从这位母亲口中套点关于陆辞的信息。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拿捏他,刷我那岌岌可危的生存值。
陆母是个极好相处的人,病痛并未磨灭她的温和。
她总是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很多陆辞小时候的事,
说他如何懂事,如何倔强,如何因为家庭原因比同龄孩子早熟太多。
我开始是带着目的性的分析,后来却渐渐品出些真心实意的酸涩。
“我们阿辞啊,就是性子太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生日也从来不过,总说那是小孩子才在意的东西。”
某次闲聊,陆母无意中叹道。
我心头一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陆辞的生日是多久啊?”
“十一月二十八号。”
三天后?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日历。
前世模糊的记忆涌上来——
那个寒冷的冬夜,陆辞应该是在某个餐馆后厨洗盘子,
或者穿着单薄的服务生制服,对着难缠的客人点头哈腰。
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寒冷和孤独是他唯一的礼物。
而现在,生存值已经艰难地爬升到了——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