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着反驳：
「我不是故意的妈妈，可是我打不过那个叔叔。」
我妈伸手又要打我，被亲戚拉住了。
只好对着我骂：
「打不过你不会叫人啊！猪头猪脑，会念书有什么用？不会做人。」
我叫人了。
可是没人帮我。
我初中毕业那年，考上了最好的高中。
爸妈却不想供我读书。
还是校长亲自上门，说我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
爸妈才让我继续读书的。
后来我考上了清北，妈妈看我的眼神却更加怨恨。
她罚我去太阳底下跪着。
给弟弟磕头。
她说：
「都是你这个丧气的，抢走了你弟弟的福报。
「你考上清北有什么用？
「能把你弟弟换回来吗！你要是能换回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为什么当年被拐走的不是你！为什么！」
街坊邻居看不下去，怕我中暑要拉我起来。
「够了嫂子，别对孩子说这些重话，你积点口德吧！」
我妈不依不饶：
「积德？积什么德？我现在积德到时候全被这个畜生吸走了，要不是她抢走弟弟的福报，凭她的智商，书都念不明白。」
邻居拉着我站起来。
我好像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我撑腰。
我委屈极了，哽咽着哭喊：
「妈，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的学习，我想把弟弟那一份也好好活下去，我熬夜学习，一天只睡三个小时，我是笨，所以我用时间来补，可我还是会为您分担家务，生命中的每一分钟我都不敢浪费，别的小孩在玩的时候，我在学习，别的小孩生病有家里人陪，我就在校医室吊水学习，妈，我只是想说，我没有抢走任何人的福报！我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我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出来的！」
我妈气得眼角直跳：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我看没有我生你，是不是你就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难怪这么没心没肺，一棍子打下去连眼泪都不掉一滴。」
「长这么大，什么都没学会，尽学会在外人面前跟你妈顶嘴了。
「我要是能重活一次，我就应该把你打掉！
「或者把你丢在火车站，我看你还有没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她越说越激动。
好像真的能回到过去。
「如果被拐走的是你就好了，这个家也不会散了，你爸也不会和我离婚！」
爸爸早在高一那年，就受不了妈妈的歇斯底里。
跟她离婚再娶了。
我也在想为什么。
如果被拐走的是我，现在妈妈一定每天都很开心。
原因很简单。
跟妈妈不喜欢我的原因一样。
我是个女孩。
父母不喜爱，连人贩子都不稀罕。
上大学时，我勤工俭学，给家里打钱。
甚至省吃俭用，把家里老旧家电都换新了。
妈妈却疯了一般，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砸：
「你要干什么！小畜生！你把家里换了样子，你弟弟回来不认识怎么办！
「我就知道，当年在火车站，你就是故意把弟弟丢掉的对吧！
「你还是人吗？他才两岁啊，我真恨我自己，怎么生下你这个没良心的怪物！」
我升学，毕业，结婚。
人生最大的事情，妈妈都没有参与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