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姐,你这篮子里装的什么?好香。”
我冲他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把青杆香倒进一个石臼里,加上一点点井盐。
然后拿起石杵,开始捣。
石杵一下一下,砸在青杆香的茎叶上。
绿色的汁液很快就渗了出来。
那股清香,变得更加浓郁了。
厨房里嘈杂的声音,好像都小了一些。
我感觉到,又有不少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没抬头,专心致志地捣着我的“秘方”。
直到所有的青杆香都变成了墨绿色的泥状。
我才停下来。
我把鱼拿出来,放在一个大瓷盆里。
然后把捣好的青杆香泥,均匀地涂抹在鱼的里里外外。
每一寸鱼皮,每一丝鱼肉,都没有放过。
我甚至还抓了一把,塞进了鱼肚子里。
做完这一切,我把瓷盆用一个盖子盖上。
放在一边,让它腌着。
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让青杆香的味道,完全渗透进去。
我这边刚忙完,吴妈妈就跟幽灵似的冒了出来。
她身后还是跟着春杏。
两个人像门神一样,杵在我灶台前。
“阿元,你这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名堂?”
吴妈妈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盖着的瓷盆上。
我擦了擦手,恭敬地回答:
“回妈妈的话,我在给鱼去腥。”
“去腥?”春杏夸张地笑了一声,“就用你那篮子里的野草?阿元,你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拿野草给侯爷做菜,你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大。
一句话,就把我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果然,周围几个帮厨的脸色都变了。
看着我的眼神,从看热闹,变成了警惕和敌意。
我看着春杏那张得意的脸。
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跟这种蠢货计较,都拉低了我的档次。
我还是那副温顺的样子。
“春杏姐说笑了。这不是野草。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香料,专门用来做河鲜的。保证没有毒,只有香味。”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吴妈妈逼近一步。
她身上的脂粉味混着一股酸味,很难闻。
我往后退了半步,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妈妈,您把这条鱼交给我,不就是想看看我的本事吗?现在,我正在用我的本事做事。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鱼拿走,让春杏姐来做。我绝无二话。”
我把皮球踢了回去。
春杏的脸一下子白了。
让她做?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碰这条臭鱼。
吴妈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是想看我出丑,把我赶走。
但她也怕我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到时候,晚宴少了一道菜,侯爷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厨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好。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个什么花样来!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的皮!”
她甩下这句话,又带着春杏走了。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我心里冷笑。
跟我斗?
你们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