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地看着她，心口却莫名地一阵阵抽痛。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下头，双手紧紧捂住了脸。我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明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明明…。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阿舟，我是苏清雪…是你的…妻子。我们结婚五年了。”
“妻子？”我眉头皱得更紧，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任何熟悉的、能让我安心的痕迹，但只有一片空白和心口越发尖锐的刺痛。我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冷汗随着额头留下，此刻我的脸色想必很难看。
她看出我的不适，下意识就想伸手过来，像想抚平我的眉头。
我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收回，紧紧攥成了拳。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拉开了窗帘。阳光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光晕，却让她看起来更加孤寂落寞。
不知是因为伤势未愈，还是情绪波动太大，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糊中，感觉有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极其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唇边尝到一滴温热的液体，很咸，有点儿苦。
——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夕阳透过窗帘照进病房。
苏清雪依旧守在床边，眼神里的疲惫更重，还多了几分彷徨和无措。
看到我醒来，她眼中再次闪过光亮，快步走过来：“醒了？要不要喝水？还是哪里不舒服？”语气里的急切和关心，真实得让我恍惚。
我微微一动，伤口被牵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她立刻上前，手伸出一半，又像是害怕我的抗拒，硬生生停住，不知所措地悬在那里。
“没事。”我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心里那种又想靠近又本能抗拒的撕裂感，让我烦躁不堪。
她僵在原地，手缓缓放下，最终只是低声说：“那就好…有事就叫我，我一直都在。”声音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一个穿着深蓝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
“清雪，听说衍舟醒了，我赶紧过来看看。”男人声音温和，笑容得体，但目光落在苏清雪身上时，那种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熟稔，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极其不舒服。
苏清雪转过身，看到来人，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甚至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拉开了和那男人的距离。
“西洲？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些紧。
顾西洲？我心底忽然冒出这个名字，那股莫名的敌意和烦躁感瞬间飙升。
顾西洲微笑着将花递给她：“担心你太累，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他的目光这才转向我，笑容依旧，“衍舟，感觉好些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冷冷地看着他，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是啊，托你的福，我还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