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笑容不变,仿佛没听出我的讽刺,转而无比自然地对苏清雪说:“清雪,你看你脸色这么差,今晚我留下来陪床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苏清雪立刻摇头,语气甚至有些急:“不用!我不累!我自己可以…”
“清雪,”顾西洲打断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别逞强,衍舟这里不能没人照顾,但你倒下了怎么办?听话。”
那句“听话”,刺耳无比。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碍眼,胸口堵得发慌。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和亲昵,像针一样扎在我的眼睛里,心里。
“够了。”我声音冰冷地开口,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我看向苏清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位苏小姐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里不缺人照顾,不敢劳烦您和您的…‘好朋友’。”
我把“好朋友”三个字咬得极重。
苏清雪的脸色瞬间煞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顾西洲却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一丝得意和不易察觉的挑衅:“衍舟,你刚醒,情绪不要太激动。清雪也是担心你,你们毕竟是夫妻。”
好一句“毕竟是夫妻”!
我差点气笑出来,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最终,苏清雪还是被顾西洲半劝半拉地带走了,临走前,她回头看我那一眼,复杂得让我心乱。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我的记忆里没有她。
——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没敢和家里打电话,怕父母担心,更怕让我姐知道后会杀过来,毕竟姐姐是最宠我的。
出院了,我被苏清雪带回了“我们的家”。
她推掉了所有工作,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事事亲力亲为,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可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不用整天守着我,公司离不开你。”我坐在轮椅上,看着正在给我削苹果的她,语气冷淡。
她削苹果的手一顿,低着头,轻声说:“公司没事…你现在最重要。”
我嗤笑一声:“是么?”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又是那种熟悉的慌乱。
她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西洲”、“怎么办”、“我马上过来”几个词。
挂了电话,她走过来,神色焦急又带着愧疚:“阿舟,我…我有点急事,必须出去一趟,我尽快回来,好吗?”
我心底的怒火和失望瞬间达到顶点,脸上却反而平静下来:“是公司的事,还是顾西洲的事?”
她的脸血色尽褪,嘴唇颤抖着:“是西洲他…他胃病突然犯了,疼得厉害,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只是…”
“只是去照顾他?”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只要他有事,你总会第一时间抛下我,去到他身边,对吗?”
“不是的!这次是因为…”她试图解释。
“滚。”我吐出一个字,不想再听任何苍白的辩解。
她看着我冰冷厌恶的眼神,像是被狠狠刺伤了,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包,踉跄着冲出了家门。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感觉胸腔里那颗心脏,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为什么?明明不记得她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