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惜,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没关系,我会一一告诉你。”我看到顾长决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但语气依然十分温柔。

“我叫顾长决,是大魏的秦王,你是成阳侯府的嫡长女,我比你年长3岁。你的母亲与我母妃是闺中密友,所以我们两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到了成婚的年龄,我便向皇兄请求赐婚。”顾长决的嗓音干净清越,语调不急不缓。

赐婚?我梦到自己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在火场狂奔的场景难道就是发生在和顾长决的婚礼上?

我内心疑惑、震惊、不解,难道这是我的前世吗?但是我没有打断顾长决。

“皇兄年长我3岁,在我7岁那年,我与宫人玩耍不小心落入池中,年仅10岁的皇兄不顾冬日池水冰冷刺骨,毫不犹豫跳进池子里救我。彼时母亲十分受宠,我也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儿子,因为皇兄救了我,母亲就请求父皇把皇兄和他的生母于贵人从冷宫拉了出来。虽然我与皇兄不是一母所出,但从此以后,我们兄弟感情十分深厚。”说到这里,顾长决眼中闪过讥笑。

想到舍友开玩笑地说过我上辈子是个妖妃,拿的虐文女主剧本,不会是真的吧?莫非我上辈子和这两个男人有什么感情纠葛。

电视剧和小说中看过的狗血剧情一幕幕闪了出来,我感觉自己在梦里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从小见惯了皇宫的尔虞我诈,那里的空气都裹着算计,亲情是筹码,恩宠是利刃,前一秒还风光无限,后一秒就可能从云端跌入泥沼。就算是父皇也终身受困于那把龙椅,不敢相信他人,高处不胜寒,所以我从来不想做皇帝。”

“所以,你帮助你皇兄当了皇帝?”好像有股模糊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碰撞,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是,我其他几个兄弟要么空有皮囊,要么志大才疏,要么骄奢自大,都无半点治国之才,竟没一个能扛起江山的料子,在父皇眼里,只有我和皇兄算是个可造之材。但我一心只想带着心爱之人走遍万里江山,无心权势,所以便助皇兄登上了皇位。”顾长决声音发涩,尾音轻轻往下沉。

根据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我大概能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无非是飞鸟尽良弓藏的剧本。

我攥着衣角的手指又紧了紧,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连呼吸都跟着沉了几分。

顾长决眼中那抹涩意像细针,轻轻扎在我心口——果然是我猜的那样,功成之后,被卸磨杀驴了。

“那后来呢?”我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助他登了基,他便……”话到嘴边,我竟有些说不出口,仿佛提前说破,就会让眼前这个清贵的男子再受一次伤。

顾长决抬眸看我,眼里盛着化不开的哀伤:“登基那一年春日,京城举行庙会,我带你去逛灯市。你说想吃西街的糖画,我去排队,让你在原地等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回头就看见皇兄站在你身边,手里拿着你最爱的兔子灯,眼神很不对劲。”

“庙会…糖画…兔子灯…”脑中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这几个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我记忆的锁孔,转开了那道尘封多年的闸门。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指尖微微发颤,仿佛还能看到那年灯会上,糖画师傅手里滚烫的铜勺——师傅手腕一转,琥珀色的糖稀就落在青石板上,先是圆圆的兔头,再是长长的耳朵,最后是短短的尾巴,不过片刻,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糖画就递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