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素,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
每天种种花,养养草,偶尔引气入体,日子过得比凡人皇帝还舒坦。
直到那天,我顺手从天雷底下,捞了一只快被劈成焦炭的丑猫。
结果,天上来人了。
一顶“扰乱天道纲常,致使命数紊乱”的大帽子,就这么扣在了我头上。
他们把我押到九霄云上的审讯室,高高在上的天君,像看一只蚂蚁一样看着我。
他叫我认罪,说我罪大恶极,说天道不可违。
我没跪,也没求饶。
我只是有点好奇。
我问他,天道是什么?
如果它有眼睛,为什么要看着生命去死?如果它没眼睛,那我救了,又关它什么事?
空气突然很安静。
他们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1
我住的山头,叫“不回头”。
这名字不是我取的,是山脚下那些凡人叫出来的。他们说,进了这山的人,没一个想再回到红尘俗世里去。
这话有点夸张。其实就是我这儿清静,没那么多烦心事。
我叫凌素,是个散修。
说好听点是散修,说难听点,就是没门没派,自己瞎练。天赋一般,修为一般,除了活得久一点,跟山下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我每天的日子很简单。
早上起来,给东边那片灵田松松土。中午打个盹,下午去西边的瀑布下面冲个澡。晚上数星星。
就这么过了三百年。
三百年来,修为没见长多少,种的萝卜倒是一年比一年水灵。
这天下午,天色有点不对劲。
乌云黑压压地滚过来,不是下雨的云,里面窜着紫色的电光。我知道,这是有东西在渡劫。
我们修仙的,对这玩意儿都敬而远之。
天劫,说白了就是老天爷看你不顺眼,想劈死你。你扛过去了,算你牛,给你点好处。扛不过去,就是一撮灰。
别人的生死,我从来不掺和。
我收起院子里晾的干菜,准备回屋里喝茶。
结果,一道雷,直接劈在我院子外面的那棵老槐树上。
那棵树,我从小看到大,都快成精了。这一下,半边树杈子都给劈没了,冒着黑烟。
我有点火大。
这跟在我家门口扔垃圾有什么区别?
我走出院子,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我这儿渡劫。
槐树底下,趴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跟块焦炭似的,还在微微抽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毛烧焦的味儿。
我走近了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
那东西动了一下,抬起头。
它长得有点像猫,又有点像狮子,但浑身没毛,光秃秃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泡烂的木耳。两只眼睛倒是挺大,看着我,里面全是惊恐。
它身上还在冒电火花。
我抬头看了看天。
第二道雷正在云里酝酿,比刚才那道还粗。
那小东西也感觉到了,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是求饶,是绝望。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善心。
但有个毛病,看不得这种等死的眼神。
我叹了口气。
“算你运气好,今天我刚收了萝卜,心情不错。”
我伸出手,灵力在我掌心聚成一个淡青色的护罩。
那小东西好像知道我要干嘛,眼睛瞪得更大了,想往后缩,但它连动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