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本能地会觉得我的车是安全的避风港。
但是，车上有“正主”啊！
“秦先生，请你放手。”我的语气强硬起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秦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那是长期处于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傲慢。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拒载？信不信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又是这套说辞。
我几乎要气笑了。
这些权贵阶层，威胁人的话术都这么贫乏吗？
“混不混得下去，不劳秦影帝费心。”我冷冷道，“现在，请你离开。”
就在这时，后座一直安静的“艺术生”，突然发出了一声极轻、极冷的哼声。
那声音，不像活人。
秦屿浑身一僵，抓着车窗的手猛地缩了回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惊恐地看向后座，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6
看来，是后座的“客人”不耐烦了。
我不能再耽搁。
送魂如救火，耽误了时辰，轻则心愿难了，重则怨气加深，化作厉鬼，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秦先生，对不住了。”
我不再犹豫，猛地升起车窗，一脚油门踩下！
车子窜了出去，将呆立原地的秦屿甩在了身后。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绝望地追了几步，然后被黑暗吞没。
我心里并无多少愧疚。
阴阳有序，各走各路。他招惹了不该惹的东西，自有他的因果。
我的职责，是送好我的“乘客”。
车内恢复了寂静，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水腥气，和越来越低的温度。
“抱歉，惊扰你了。”我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算是安抚。
后座没有回应。
但罗盘的指针，微微颤抖了一下，指向了偏离滨江戏剧学院的另一个方向。
我心中一沉。
糟了。
刚才秦屿的冲撞，以及我短暂的迟疑，可能让这位“乘客”改变了主意，或者……激发了怨气。
7
我跟着罗盘的指引，将车开到了江城著名的“情人堤”附近。
这里临江，是情侣约会胜地，但夜晚也出过不少意外。
车停在堤坝下。
后座的“艺术生”无声无息地下了车，朝着江边走去。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变得越发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江水之中。
她没有去戏剧学院。
她回到了她溺亡的地方。
阴德计价器上，代表“送达成功”的绿灯亮起，但光芒微弱。
而代表“怨气化解”的另一个指示灯，却始终没有亮起。
这单业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功德扣半。
都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秦屿！
我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准备收工回家。
刚发动车子，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我哥，沈清池。
接听，对面传来他焦急的声音：“清音！你刚才是不是在西郊凤凰山那边载客？”
“嗯，刚送走。怎么了？”
“出事了！那个秦屿，就那个大明星秦屿！他刚刚在凤凰山下山路段出了严重车祸！现在人昏迷不醒，送到私立医院抢救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车祸？”
“对！听说车都撞废了！奇怪的是，救援的人说，车祸现场感觉阴风阵阵，而且……而且在秦屿那辆撞毁的跑车后座上，发现了一件女人的碎花裙子，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