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每月我都给儿媳偷偷补贴3000块
又到了发养老金的日子啦。
清晨五点的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醒了。多年的生物钟比任何机器都准。窗外还是灰蒙蒙的，身边的老头子鼾声正浓。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像过去几十年一样，开始准备一天的序幕。
奇怪的是，今天心里竟没什么怨气。连煎鸡蛋时多放了一点油，老头子破天荒地没骂我“败家”，反而嘟囔了句：“今天这蛋煎得还行，不老。” 我愣了一下，心里明白，这是养老金到账的日子，连空气都变得宽容了些。
伺候他吃完早饭，洗好碗，我揣上我俩的证件，急匆匆赶往银行。才七点，门口已经排了稀稀拉拉的队伍，多是和我一样头发花白的老人。取完钱，厚厚的一沓，我摩挲着崭新的票子，心里有了盘算。小心翼翼地抽出五千块，贴身藏在内衣口袋里，那点微凉的触感，却让我觉得格外踏实。
下一站，是儿子家。
开门的是儿媳妇阿娟。她穿着略显旧色的家居服，脸上带着惯常的、有些疲惫的笑意。“妈，您来了。”她侧身让我进去，朝屋里轻声说了一句，更像是例行公事。
“奶奶！”孙子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扑进我怀里。这一声呼唤，瞬间熨帖了我一路的匆忙。
“妈，您又这么早。”儿子从卧室出来，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坐到餐桌前，开始享用阿娟准备好的早餐。
我没理会他，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客厅，最终落在阿娟身上。她正转身回厨房，准备儿子中午的饭盒。我瞅准机会，像地下工作者接头般，敏捷地跟了进去。
厨房里弥漫着油烟和洗洁精混合的味道。阿娟背对着我，正麻利地切着水果。我凑过去，迅速将早已捂热的三千块钱塞进她围裙的口袋里。
阿娟的手一僵，湿漉漉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下意识地推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妈……真不用，上次给的钱还没花完……”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用力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女人手里没点自己的钱，怎么行？寸步难行！” 我瞥了眼外面，压低声音，“收好，别声张。”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快速将钱塞进更隐蔽的裤兜，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激，但很快就被更深的疲惫掩盖。自从孙子上初中后，我每月雷打不动从养老金里挤出三千块补贴她，这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老头子和儿子都不知道，尤其是老头子，他若知道，必定骂我“胳膊肘往外拐”，“贴补外人”。他们男人，哪里懂得操持一个家的女人，在柴米油盐里的挣扎和心酸。
儿子匆匆吃完，碗筷一推，拎起公文包就走了。阿娟这才端着准备好的饭盒从厨房出来，催促孙子快点吃，自己则站在桌边，胡乱扒了几口早已凉掉的粥。前后不到十分钟，我看着她又进出厨房两次，收拾完儿子的碗筷，又去给孙子拿落下的水壶。她像个被无形鞭子抽打的陀螺，在小小的空间里高速旋转，真正坐在凳子上的时间，恐怕连三分钟都不到。
“待会儿我帮你收拾。”我开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试图融入的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