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暗流涌动
周三早上，张明刚到公司，就看见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小李在人群里冲他挥手：“明哥，快过来！公司要招竞赛团队了！”他挤进去，看见公告栏上贴着一张红色的海报，上面写着“芯能科技首届光伏技能竞赛招募公告”，下面列着竞赛内容：光伏组件故障排查、逆变器调试、光储系统优化，冠军团队有五万块奖金，还能直接晋升为技术部助理工程师。
张明的手心突然冒出冷汗——他大学时专攻电气工程，最擅长的就是电路调试和故障排查，当年还拿过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的二等奖。毕业那年，他本来已经拿到了省理工大学新能源专业的研究生复试通知，可母亲突然查出糖尿病肾病，他只能放弃复试，回老家找了份电工的工作，后来听说芯能科技招人，就来了海宁，成了生产线的操作员。
“明哥，你以前不是学电气工程的吗？这个竞赛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五万块奖金啊，刚好能还你一部分欠款。”张明看着海报上的“晋升助理工程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如果能晋升，工资就能从四千五涨到八千，还款压力就能小很多。可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公告上写着“集训期间占用工作日，按事假处理，扣除相应工资”，他这个月还有八千块的网贷要还，要是扣了工资，怎么还款？
“我再想想。”张明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更衣室走。他掏出手机，打开还款计划表，上面列着这个月的账单：XX贷3000元，XX借呗2500元，XX金融2500元，合计8000元。他这个月的工资是四千五，扣除社保公积金，到手只有三千八，就算加上上个月剩下的两千块，也还差两千二。要是参加集训，事假扣工资，说不定连三千八都拿不到，到时候又要借新的网贷，欠款只会越来越多。
晚上回到宿舍，张明翻出床底的箱子，里面放着他大学时的专业书——《光伏逆变器原理与设计》《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设计》，书页已经泛黄，书脊上还贴着当年的图书馆标签。他翻开《光伏逆变器原理与设计》，里面夹着一张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的二等奖奖状，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衬衫，笑得很灿烂。那时候他还跟室友说，以后要研发出更高效的光伏逆变器，让偏远地区的人都能用上清洁能源。可现在，他连参加竞赛的勇气都没有。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张明赶紧把奖状塞回书里，合上箱子。“谁啊？”“是我，林小雨。”门外传来清亮的声音，张明愣了一下，赶紧起身开门。林小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你还记得上个月你给生产线提的那个工艺改进建议吗？就是关于硅片检测顺序优化的，我觉得特别好，就整理成了报告，想跟你聊聊，看看能不能完善一下。”
张明看着她手里的纸，上面写着“硅片检测流程优化建议”，下面还画着流程图，标注着他之前提的几个关键点。他突然想起，上个月生产线因为检测流程繁琐，每天要多花一个小时才能完成任务，他随口跟组长提了句“能不能先检测边缘再检测中心”，没想到林小雨竟然记在了心里。“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提的？”张明有点结巴，他提建议的时候没留名字，只是在组长的笔记本上写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