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避而不答。唐嫣嫣攥紧手里的手套，指甲掐进掌心。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那道熟悉的背影，突然像个解不开的谜。他留着她的碎片，藏着她的手套，记得她的奶糖，却偏偏对当年的“抄袭”绝口不提。
检测仪的嗡鸣声停了，屏幕上跳出暗纹深度数据：0.8毫米。唐嫣嫣盯着那个数字，突然开口：“这个深度，需要分三次加固，第一次用5%浓度的粘合剂。你当年修复那只宋瓷碗时，也是这么做的，对吗？”
陆耘的指尖顿在报告上，几秒后才轻声应：“对。”
没有多余的话，可唐嫣嫣分明看见，他的指腹在“0.8毫米”那行字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跟当年教她看数据时一样，总在关键参数上多停两秒。
第四章 专家当场掀桌子！他竟拿出了时间戳证据？
“唐嫣嫣是吧？就凭你，也配修康熙珐琅彩？”
检测刚进行到一半，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张专家踩着满室的松节油味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垂手站着的下属。他手里的复印件“啪”地拍在珐琅彩瓶旁，力道没轻没重，蹭得瓶身防尘布往下滑了半寸。目光扫过唐嫣嫣时，满是轻蔑，余光还特意顿在她臂弯里夹着的旧笔记本上。
“三年前抄陆耘的修复方案，被师门除名，现在还敢接这么重要的项目？”他嘴角撇了撇，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不怕把文物修毁了？当年陆总没把你逐出行当，真是心太软！”
这话像冰锥扎进耳朵，唐嫣嫣突然攥紧了笔记本。封面磨毛的边角，正是当年她从师门收拾东西时，被公告栏钉子勾破的。指尖蹭过破口，三年前那个雨天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她抱着满箱工具站在师门楼下，看着“唐嫣嫣抄袭除名”的红纸被雨水泡得发皱，连师傅都没敢出来见她。
小林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挡在唐嫣嫣身前，声音有点发颤：“张专家，您误会了，唐姐当年是被冤枉的……”
“冤枉？”张专家冷笑一声，把桌上的复印件往唐嫣嫣面前推了推，红笔圈出的对比处刺得人眼疼。“这是当年你提交的方案，和陆耘的初稿对比，核心工艺模块一字不差，这也是冤枉？”他瞥了眼唐嫣嫣怀里的笔记本，语气更不屑，“你怀里那本破笔记本，该不会是后来补的‘证据’吧？”
老周师傅气得手抖，指着复印件上的日期，声音都拔高了些：“那张专家，您怎么不看时间？唐姐的手稿比陆总的初稿早三天！”
“手稿？”张专家扫了老周一眼，手指敲着桌子，“谁知道那笔记本是不是伪造的？页脚的签字说不定是描的，云文档也能改时间！”
储藏室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凝住，连检测仪的嗡鸣都弱了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耘身上。
唐嫣嫣攥紧了手里的检测仪，指节泛白，指尖还捏着笔记本磨毛的边缘，粗糙的封皮蹭得指腹发疼。她看着陆耘，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当年他就是这样，在协会面前一言不发，默认了所有指控。现在张专家都踩着她的痛处骂了，他会怎么说？
陆耘站在珐琅彩瓶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张专家，今天是来抽查项目进度的，没必要提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