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部空间极大,却异常拥挤。无数面色灰白、眼神空洞的“员工”排着歪歪扭扭的长队,缓慢向前移动。
打饭窗口后,雾气蒸腾,隐约可见几个臃肿的身影在忙碌。而每张餐桌上,都有鬼魂在默默地……进食……
它们面前餐盘里的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蠕动着的暗红色浆糊状,偶尔还有类似指甲或毛发的东西翻涌上来。
沈越的闯入,像一滴冰水滴进了滚油锅。
所有正在排队和进食的鬼魂,动作齐刷刷地停住,无数道空洞、死寂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整个食堂,只剩下打饭窗口后那口大锅里“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弹幕:“密集恐惧症犯了!”】
【弹幕:“主播快跑!”】
【弹幕:“这哪是食堂,这是地狱厨房!”】
……
沈越深吸一口气,然后像美食家品鉴空气一样:“嗯……前调是腐朽的希望,中调是绝望的肉香,后调……有点复杂,像是加班到凌晨的汗酸味儿。这味道,很有层次感!”
他无视了那些目光,径直走向打饭队伍的最末端,如果那能叫队伍的话。
排在他前面的一个女鬼,脖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正机械地往前挪动。
“嗨,美女,”沈越自来熟地搭讪,“今天啥菜啊?好吃不?”
那女鬼缓缓地、一格一格地转过头,腐烂的嘴角咧到一个不可能的弧度,发出“嗬嗬”的气音。
沈越点点头:“明白了,看来是不太满意。没事,一会儿哥去帮你跟厨师长反映反映。”
轮到他了。打饭的是个身材肥胖、围裙沾满不明污渍的恶鬼,它的脸像是融化的蜡像,五官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张巨大的、咧到耳根的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它手里拿着一只巨大的、能当凶器的铁勺,正从一口沸腾的、散发着恶臭的大锅里舀出一勺浓稠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着的暗红色物质,“血肉熔岩”。
“规矩……懂吗?”打饭鬼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苍蝇在嗡嗡。
“懂!珍惜粮食嘛!”沈越笑嘻嘻地把餐盘递过去,“师傅,手别抖啊,多来点肉!”
那勺“血肉熔岩”啪嗒一声落在餐盘里,还在微微搏动。
打饭鬼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露出恐惧的表情。
沈越却端起餐盘,凑到摄像头前,开始了专业点评:“家人们看看啊,这卖相……零分啊。看起来像是隔夜的番茄炒蛋被车碾过之后又捡回来了个锅。这质感,稀了吧唧,看了毫无食欲。看来这家食堂的厨师,水平有待提高。”
他一边说,一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桌子坐下,拿出自带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纸巾,擦了擦根本擦不干净的油腻桌面。
【弹幕:“主播我求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弹幕:“这心理素质,绝了”】
【弹幕:“系统提示:用户‘怕鬼的小可爱’打赏了‘勇气胶囊’x10”】
……
“现在,让我们尝尝味道如何。”沈越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叉子,故作优雅地叉起一小块“熔岩”,在无数鬼魂的注视下,送向嘴边。
就在那东西快要碰到他嘴唇的瞬间,他猛地放下叉子,大声道:“不行!这玩意儿一看就没熟!吃了肯定拉肚子!食品安全大于天啊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