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接过信封，手指碰到男人的手，冰凉。她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两张纸：一张是张婷的入职登记表，毕业学校填的是“XX职业学院”，却写着“本科”；另一张是笔试成绩明细，她的“公共基础”分数被划掉，改成了更低的数字，旁边有个模糊的签名，像“王”字。
“这些……能当证据吗？”林溪抬头，男人已经跨上电动车。
“不够，”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帮你找更多证据。你去社区找赵姐，她手里有张婷昨天试岗的记录，啥都不会还敢签字；再去教育局查张婷的学历，她根本不是本科，是专科——王副局长帮她改的。”
“你为什么帮我？”林溪追问。
男人顿了顿，声音有点发涩：“我妹妹去年考教师编，也被顶替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我不想再有人跟她一样……你别找我，也别让别人知道有我这个人。要是王副局长问起，你就说自己查的。”
电动车“嗡”地响起来，男人拐出小巷，很快没了踪影。林溪攥着信封，站在风里——原来，不止她一个人遇到这种事。那些沉默的人里，有人在偷偷憋着劲，想帮别人撑一把。
她掏出手机，给赵姐发了条微信：“赵姐，我想找你帮个忙，关于张婷试岗的事，你方便吗？”
过了十分钟，赵姐才回复：“晚上七点，社区后门的便利店见，别让人看见。”
林溪收起手机，把信封塞进怀里——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斗了。
第四章 赵姐的“把柄”
晚上七点，便利店的角落，赵姐裹着厚外套，手里攥着热饮，看到林溪就往她手里塞了张纸：“这是张婷昨天的试岗记录，你自己看。”
林溪接过来，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张婷”两个字，下面的“居民信息核对”“政策解答”几栏，全是空的，只有最后签了个名。
“她昨天来就待了一小时，”赵姐压低声音，喝了口热饮，“来了就玩手机，问她怎么填居民表，她说‘这种事不是有居委会大妈吗’，还让我帮她写总结。王副局长跟我说，让我多带带她，可她根本不学，还说‘反正编制是我的，学不学都一样’。”
林溪攥紧纸：“赵姐，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不怕王副局长找你麻烦吗？”
赵姐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这是我儿子，明年要考高中，想进区重点。王副局长说，要是我帮张婷稳住位置，就给我儿子安排‘保送名额’，要是不帮，就让学校把我儿子分到差班。”
“他威胁你？”林溪皱眉。
“不止威胁，”赵姐的声音有点抖，“他还扣了我三个月绩效，说我‘工作不力’。我忍了，可昨天看到张婷那个样子，我就想起我儿子——我儿子要是以后考学被人顶替，我得多难受？林溪，我帮你，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我儿子，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良心。”
林溪看着赵姐红了的眼睛，心里发酸：“赵姐，谢谢你。你放心，要是我能翻案，肯定不会让王副局长找你麻烦。”
“不用你帮我，”赵姐摇头，“我已经想好了，要是王副局长敢动我儿子，我就把他收礼的事捅出去——我手里有他去年收开发商购物卡的记录，一直没敢拿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