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林国安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赵文茵抱着林雪，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原来，我谁都不属于。富有的家庭，不要我。贫穷的家庭，嫌弃我。我成了一个笑话。
我笑了。我看着江富，看着林国安，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好。”我说，“我走。”
我甩开苏兰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身后，我能感觉到苏兰追出来的脚步。她拉住我，眼泪掉了下来。“晚晚，你别听你爸的，他就是个混蛋！妈带你走，妈养你！”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她很瘦弱，风一吹就能倒。她拿什么养我？
但她的眼神，是这栋冰冷的房子里，唯一的温度。
我拉住她的手，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我看着追出来的江富，冷冷地说：“从今天起，我叫苏晚。我跟她，和你再没关系。”
说完，我拉着苏兰，走出了林家的大门，走进了外面的倾盆大雨里。
2
大雨冲刷着这座城市。我和苏兰没有伞，只能在路边一个公交站台下躲雨。苏兰的身体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晚晚，我们……我们现在去哪？”她小声问，眼神里满是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一分钱没有。苏兰的口袋里，大概也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江富，我们的丈夫和父亲，大概早就一个人坐车回村了。他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流进眼睛里，有点涩。我看着城市的霓虹，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陌生的星球。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国安司机的脸。他递出来一个信封。
“苏女士，这是林先生给你的。他说，毕竟夫妻一场。”
我认得那个信封。我见过林国安用它装过很多东西，合同，或者支票。
苏兰颤抖着手，接过了信封。她打开，里面是一张支票，还有一封信。我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是十万。
信上写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到苏兰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妈！”我扶住她。
她没有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封信。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柔弱，不是疲惫，而是一种被碾碎之后，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恨。
“晚晚，你那个亲爹，那个林国安，”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信上说，当年是我嫌贫爱富，抛弃了他，去跟了江富。他说他找了我二十年，现在，他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林雪，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他。这十万块，是给我的……分手费。”
我愣住了。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消化不了。林国AN，是苏兰的前夫？我，是林国安的亲生女儿？那林雪……
苏兰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惨笑一声。“林雪，是赵文茵和她前夫的女儿。当年，我们两家医院抱错了孩子。林国安以为你不是他的种，以为我背叛了他，就把我赶了出去。我走投无路，才嫁给了江富……”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一切，不是简单的抱错，而是一场掺杂了背叛、误会和怨恨的陈年旧事。林国安不是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他只是……不想要我。他恨苏兰，连带着也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