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哥……我……我不行的……这么多人看着,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对不起,温姐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别这样羞辱我……我求你了……”
好一朵盛世白莲。
傅谨言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猛地转头瞪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温宴,我警告你,适可而止!舟舟的才华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你不过是仗着傅太太的身份欺负他!你一个连琴都弹不了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一个天才指手画脚?”
“废人”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狠。
胸口那个三年前留下的旧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我笑了,举起我那只至今无法用力、阴雨天就会剧痛的右手。
“对啊,我是个废人。”
“可就是我这个废人,写出了你的‘天才’赖以成名的曲子。”
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台上的音乐协会理事。
“王理事,您好。关于《初光》的版权归属,我想,我们有必要用更正式、更法律的方式,来好好谈一谈了。”
2
“温宴,你敢!”
傅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慌。
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
王理事站起身,扶了扶眼镜,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傅太太,我们当然希望能用最公正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傅谨言和林舟身上,带着审视。
傅谨言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跟我回家!”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我可以再给你!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够不够!”
他把我拽得一个踉跄,右手腕撞到桌角,一阵钻心的疼。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位置,就是三年前车祸时,被方向盘死死卡住的地方。
那时,他也是这样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阿宴,别怕,我在这里。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誓言犹在耳边,可现在,施加伤害的人,却变成了他自己。
多么讽刺。
“傅谨言,放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回家再说!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他几乎是拖着我往外走。
周围的宾客纷纷避让,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天啊,傅总这是生气了……”
“那个温宴也真是的,差不多得了,非要撕破脸。”
“就是,一个残废,能嫁进傅家就烧高香了,还想怎么样?”
“你看林舟,都快哭晕过去了,真可怜……”
这些声音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我停住脚步,用力甩开他的手。
“傅谨言,你觉得丢人?”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三年来,你每一次去找他,每一次把冰冷的股份转账单当成遮羞布扔给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
“你为了给他铺路,把我的心血说成是送他的礼物,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废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
我的质问让他脸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