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林玄，别修炼了，你会死的。”
林玄问：“飞升的人，真的没回来过？”
她点头。
他问：“你们都知道？”
她点头。
他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她看着我，眼神像看一个孩子。
“因为我们怕。”
“我们不怕死，我们怕被吃掉。”
林玄没说话。
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
“我不怕。”
她哭了。
从那天起，宗门里多了一个传说。
一个疯子，每天修炼，不说话，不笑，不停。
他不吃灵膳，不喝灵酒，不晒太阳，不打麻将。
他只修炼。
他们说他是最后一个修仙者。
他们说他是飞升的笑话。
他们说他是宗门的耻辱。
但林玄知道，他不是。
他是唯一一个，还想做人的人。
【青云宗·早课·辰时】
青云宗没有早课，但林玄有。
天刚亮，他已经在崖边打坐，吐纳第一缕东来紫气。
崖下是宗门广场，横七竖八躺着晒太阳的弟子。
有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卷王又开始吸天地之精华了，也不怕吸撑。”
另一人把斗笠盖在脸上：“让他吸，吸多了上头，自然就走火入魔。”
声音不大，却顺着山风飘上来，一字不落钻进林玄耳朵。
他眼皮都没抬，继续掐诀。
——火灵根+《赤阳功》第三层，灵气运行路线他昨晚才推演完，今天得把最后一条支线打通。
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映出一层淡金色，像给雕像镀了光。
崖边风大，吹得他衣袍猎猎，背影瘦削，却稳得像钉子。
远处，苏婉儿抱着胳膊倚在古松下，遥遥看了一会儿，抬脚走过去。
“喂，小疯子。”她踢了踢林玄身边的碎石，“打坐也讲究劳逸结合，你一刻不歇，经脉受得了？”
林玄吐出一口浊气，睁眼，瞳仁里像有火在烧，却语气平静：“师姐早。”
“早什么早，我一夜没睡。”苏婉儿掏出个酒囊，仰头灌了一口，擦擦嘴角，“夜里给你卜了一卦，结果——”
她故意拖长声调。
林玄侧头，眼底终于带出点少年人的好奇：“结果怎样？”
“大凶，飞升即死。”苏婉儿咧嘴，笑得恶劣，“卦象显示，你会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吐。”
林玄“嗯”了一声，重新闭眼：“那得先飞升再说。”
苏婉儿被噎住，小声骂了句“倔驴”，把酒囊抛给他：“喝一口，润润经脉，省得你还没被魔头吃掉，就先把自己练死。”
酒液入口，辛辣里带着甘甜，像一条火线滚进丹田，迅速化开，疲惫瞬间被抚平。
林玄低声道谢，把酒囊抛回去。
苏婉儿转身，背对他摆摆手：“死之前记得把储物袋藏好，别让那帮穷鬼摸走了。”
风把她的声音吹散，也吹得林玄心头微微发热。
这是穿越以来，第一份不带嘲讽的善意。
【藏经阁·午后】
青云宗藏经阁共七层，下面三层对外开放，上面四层封了十年。
封阁的理由很离谱——
“高处书籍容易积灰，打扫麻烦，索性不让人进。”
林玄第一次听见时，差点把嘴里的灵茶喷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