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没有回应，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陆辰风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屏幕上似乎还停留在游戏界面，而对方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态？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
「你根本没醉！」沈倦猛地转身，声音因愤怒而低沉压抑，他一把揪住陆辰风的睡衣领口，拳头攥紧，骨节发出脆响，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你在耍我？」
「沈倦！你干什么！」苏念尖叫一声，猛地冲过来，用力掰开沈倦的手，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陆辰风面前，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责备，「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学长是客人！」
陆辰风顺势靠在苏念身后，做出受惊的样子，语气却带着委屈：「念念，算了，可能沈先生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倦看着苏念维护陆辰风的姿态，心冷到了极点，他指着陆辰风，「他装醉骗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使唤我，你看不出来吗？」
「沈倦！你太让我失望了！」苏念气得脸色发白，根本听不进解释，「学长只是喝多了不舒服！你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龌龊！立刻向学长道歉！」
「道歉？」沈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着苏念，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荒谬，「我给他道歉？苏念，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随时听候差遣，连被戏弄了都不能有情绪的佣人吗？」
「你不可理喻！」苏念被他眼中的绝望刺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顶撞的恼怒，她用力推着沈倦往门口走，「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跟你吵！你出去！好好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在他面前被狠狠关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沈倦僵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转身离开时，隔着厚重的门板，隐约传来苏念放软的声音，带着讨好和歉意：
「学长，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沈倦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代他向你道歉，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门内温言软语，道歉声清晰可辨，只是对象不是他。门外，沈倦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原来，自始至终，需要「冷静」和「想清楚」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3 生日晚餐的幻灭
苏念生日那天傍晚，沈倦提前一小时就到了那家她曾无数次提及、向往已久的顶楼西餐厅。他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都不及他手中丝绒盒子里那条她心心念念的钻石项链耀眼。
他反复确认着晚餐的菜单，连配酒都仔细斟酌，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烫。墙上复古挂钟的指针一格一格地挪动，窗外的灯火渐次亮起，他还是对苏念有所期待，期待那天只是苏念面子上过不去才这么说。
餐桌上精心折叠的餐巾，冰桶里缓缓融化的冰块，还有对面那份始终空着的座位，都成了无声的嘲讽。整整五十分钟，他拒绝了服务员三次询问是否上菜的意图，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却没有一条属于她的消息。
终于，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念念」二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迅速接起，听到的却是嘈杂背景音下苏念语速飞快、不带丝毫歉意的声音：「沈倦，我今晚过不去了！临时有个特别重要的局，学长要见那位法国来的策展人，机会太难得了，我必须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