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洞的缝隙洒进来时，苏幻已经醒了。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昨晚练习留下的光纹已经完全消退，但那种奇妙的感觉还留在记忆里——像是身体里多出了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器官。
"醒了？"灵珑从洞口飞进来，怀里抱着一颗发着微光的紫色浆果，"吃吧，能补充能量。"
浆果入口即化，酸甜中带着一丝辛辣。苏幻立刻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连指尖都微微发麻。"这是什么？"
"梦露果，只在记忆泉附近生长。"灵珑神秘地眨眨眼，"能让你今天练习时没那么容易累。"
苏幻三口两口吃完果子，拍了拍身上的苔藓站起来："我想去外面练习。"
灵珑的翅膀突然僵住了："外面很危险。梦魇兽可能还在附近巡逻，而且——"
"我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苏幻打断她，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坚定，"如果我真的要成为什么'编织者'，就需要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材料。"
她走向洞口，拨开垂挂的藤蔓。外面的世界笼罩在淡紫色的晨雾中，那些高大的荧光植物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深海生物。远处传来奇异的鸣叫声，分不清是动物还是植物发出的。
灵珑飞到她肩上，紧张地抓住一缕头发："至少别走太远。我知道附近有片空地，相对安全些。"
她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苏幻注意到这里的植物比昨晚看到的更加怪异——有会随着她们经过而改变颜色的灌木，有长着人脸图案的蘑菇，甚至还有像水母一样在半空中漂浮的球状花朵。每走几步，灵珑就会停下来倾听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进。
空地比苏幻想象的要小，大约只有半个篮球场大，中央有一块平坦的灰色岩石，周围长满了发光的蓝色草。
"这是'织者石'。"灵珑降落在岩石上，翅膀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传说最早的编织者就是在这里学会创造的。"
苏幻将手掌贴在石面上，惊讶地发现它竟然是温热的，而且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凹槽，像是被无数手指抚摸过留下的痕迹。"有多少编织者来过这里？"
"很久没有了。"灵珑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最后一个...是三百年前。"
苏幻想问更多，但灵珑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集中注意力在练习上。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她进步得更快——能让一片草叶变成简易的绳子，能让岩石表面浮现出简单的图案，甚至能短暂地改变一小块区域的重力方向，让碎石漂浮起来。
"太神奇了！"灵珑兴奋地绕着她转圈，"我从没见过学这么快的编织者！"
苏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胸口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烫。这种创造的感觉令人上瘾，比她在现实世界中做过的任何事都要满足。她决定尝试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创造一件武器。
集中精神，她想象着一把短刀的形状：刀刃锋利，刀柄贴合手掌。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光点在她掌心聚集。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但这次她没有因为疼痛而停下。刀的形状逐渐清晰，金属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烁——
"停下！"灵珑突然尖叫。
苏幻一惊，刚成形的刀立刻化为光点消散。她正要质问灵珑为什么打断她，却看到小精灵惊恐地指向天空。
三个黑影正从远处快速接近，形状像是巨大的乌鸦，但翅膀上布满了眼睛般的花纹。它们飞行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苏幻的胃部本能地绞紧。
"梦魇侦察者！"灵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快躲起来！"
苏幻立刻扑向最近的灌木丛，灵珑紧随其后。她们屏住呼吸，看着那些怪鸟在空地上方盘旋。其中一只突然俯冲下来，落在织者石上。它歪着头，上百只眼睛同时转动，扫视着空地的每个角落。
苏幻感到一阵眩晕——创造武器消耗了太多能量，现在她的视线边缘开始发黑。更要命的是，一滴汗水从她额头滑落，正巧滴在一片叶子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所有梦魇鸟的头同时转向声音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