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抬头看他,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奇的傻子:“沈淮,你今年贵庚?还玩这种初中生都不玩的把戏?贞操带?你怎么不干脆给自己立个牌坊呢?”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有些恼羞成怒:“你!不可理喻!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这段时间你安分点,不要去打扰清清!”说完,他拉起行李箱,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壁都在响。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床上那道红色的“三八线”,以及手里这张荒唐无比的订购单。

安分点?我看着那道红线,心想,去他妈的安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走进沈淮那间堪比商场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他各式各样的高定西装、衬衫、领带。他这人,有点洁癖加强迫症,衣服必须按颜色、季节分门别类挂得一丝不苟。

我拿起剪刀,不是裁布的那种小剪刀,是花园里修剪树枝的大号铁艺剪。咔嚓,咔嚓。声音清脆悦耳。我拎起他最喜欢的那套意大利顶级面料的藏蓝色西装,从裤腿开始,沿着侧缝,一剪到底,剪成了高开叉旗袍。然后是那件定制的白衬衫,剪成露脐装。阿玛尼的西装外套?改成披风正好。爱马仕的领带?哦,可以扎个拖把。

我干得兴致勃勃,充满艺术家的创作激情。剪累了,就坐在一堆名牌布料废墟中间喝口水。看着那些曾经象征着他身份、品味、矜贵的东西,在我手里变得稀奇古怪,支离破碎,心里有种异样的痛快。

管家周叔站在衣帽间门口,目瞪口呆,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我朝他招招手:“周叔,来,搭把手,把这些‘艺术品’打包,给沈先生送到他住的酒店去。记得,要摆成最惊艳的造型,放在他房间门口,让他一开门就能收到这份惊喜。”

周叔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他看着我的眼神,有担忧,但更多的是……解气?他在这家干了十几年,沈淮对林清清那点心思,他恐怕比我看得还清楚。

“太太,这……”

我拍拍他的肩:“周叔,从今天起,你工资涨三倍。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

周叔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躬身:“是,太太。”

送走了满载“惊喜”的周叔,我回到客厅,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七年了,我第一次觉得这栋冰冷的豪宅有了点人气儿。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沈太太?我是陆沉。”

陆沉。沈淮的商业死对头。两人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王不见王,斗得你死我活。上次在一个酒会上见过一面,男人气场强大,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和……同情?

“陆总,有事?”我语气平淡。

“听说沈总最近忙于……安慰故人,”陆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想必沈太太有空赏光,共进晚餐?”

我挑了挑眉。消息传得真快。也好。

“时间?地点?”

“今晚七点,格调餐厅,顶层观景台。”

“好。”

挂了电话,我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破茧而出的锐利。七年婚姻,我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我挑了条性感的黑色吊带长裙,化了个精致的妆。镜中人瞬间明艳逼人,连我自己都快要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