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手术是不是顶级的脆弱?
不是!
而是当你脖子上插着导流管,冒油的头发瘙痒难耐,却连手都不敢抬起来挠一下的时候,
闺蜜却在旁边,边啃鸡爪,边两眼放绿光,还“啧啧啧”个不停地给你看你男朋友出轨了的证据......
“我当初是不是告诉你赵东不行,打我见他第一眼,我就说他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颧骨高,一看就是见利忘义,刻薄寡恩,工于心计,不守男德的狗东西!”
看着周云一副未卜先知,铁口神算的样子,我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她可能是年纪大了,比较健忘,
忘记自己曾经说赵东天庭饱满,目若朗星,地阁方圆,是特别稳重有气度的有福之相了......
但这都不重要,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用气音祈求她:
“给我挠挠头......”
周云翻了个大白眼,看着我冒油花的脑袋,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包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带着满眼嫌弃,插进了我的头发里:
“是不是这?还有哪里?一次性说清楚......”
终于舒服了,听着闺蜜絮絮叨叨的数落,我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药已经退得干干净净了,
甲状腺的半切手术术后恢复得很快,除了脖子这不自由,我甚至可以在护工的搀扶下下地了。
喝过粥,擦了把脸,我这才想起赵东出轨的事情,
我拿起手机翻到了周云给我转发的一篇帖子《女朋友切除半个甲状腺,我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底下的网友大部分都支持他分手,毕竟漂亮健康年轻的女人满街跑,何必要屈就我一个切了半个器官的残疾人。
我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吓得刚进来的护工又转身出去叫了护士:
“你们快去看看,22号床是不是中风了,嘴都歪了!”
护工叫来了护士,护士叫来了医生,医生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前男友......
“钱淼,你给我老实点,脖子以上,除了眼睛都消停点,扯着伤口怎么办?”
贺翔上前对着我一通检查,还没收了我的手机,手动给我关上了眼皮,命令我多睡觉。
盖在眼睛上的手有些许凉意,耳边传来护士医生的偷笑声,
我认怂地闭上了眼,不想亲眼见证这社死的场面。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我才悄咪咪地睁开了眼,
然后......就和贺翔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这小子怎么还在?!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扯着脖子上的导流管。
贺翔一把给我死死按住,眼里满是对我的谴责:
“怎么?我这么吓人?吓得你不惜要拔了导流管,在医院里血溅三尺?还是你脑子长甲状腺上被一起切了?”
我:“......”
当时为什么跟他分手呢?他这张臭嘴肯定是居功至伟的,而且这两年的功力好像越发精进了,这毒夫当得实诚,没有半点缺斤少两的。
“你怎么在这?”我这辈子都没发出过这么娇弱的声音,我妈说我小时候哭起来整栋楼都能听到。
贺翔盯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半点不记得了?我是你的麻醉医生,也对,你眼睛一脱,人和狗都分不清。”
这话里的怨气颇大,甚至让我产生了我是一个负心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