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该死，早知道就让陈默把胃药带来了。
就在他最狼狈的时刻，一道微弱的反光，从不远处一株巨大的散尾葵盆栽后一闪而过。
尽管只有一瞬，却被顾凌夜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人在偷拍！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警惕起来，所有的痛楚似乎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怒意压了下去。
他猛地直起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了那个方向。
盆栽后面，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瘦小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想溜走。
顾凌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啊！”
女孩吃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转过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惊慌的小脸，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先生，你干什么？抓疼我了！”
女孩试图挣扎，但顾凌夜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孩胸前别着的一枚精致的蝴蝶胸针上。
刚才的反光，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将那枚胸针扯了下来。
“你还给我！”
女孩急了，伸手就想来抢。
顾凌夜将她推开，拿起胸针仔细端详。
做工很粗糙，但在蝴蝶翅膀的连接处，有一个比针尖还小的孔洞。
是针孔摄像头。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长指一按，胸针的侧面弹出了一个微型SD卡槽。
他取出内存卡，放进自己的手机里读取。
最新的一个文件，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正痛苦地弯着腰，手捂着胃，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平日里绝不会示于人前的脆弱和狼狈。
拍摄角度刁钻，光线昏暗，将他的无助感放大了数倍。
可以想象，这张照片一旦流出，标题会是什么。
《震惊！绿帽总裁疑似情伤难愈，慈善夜宴当场病发！》
怒火，瞬间冲上了顾凌夜的头顶。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那目光几乎能将人冻僵。
“你是谁派来的？”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女孩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非但没有被他的气场吓到，反而撇了撇嘴。
“什么谁派来的？我就是个服务生，看到你好像不舒服，想去叫人帮忙而已。”
还在嘴硬。
顾凌夜捏紧了手机，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我……”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顾凌夜已经没了耐心。
他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拨给会场安保部。
“给你两个选择，”他冷冷地说道，“第一，自己把底片删干净，然后滚。第二，我让保安把你送去警局，告你侵犯肖像权和隐私权。”
女孩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安保部”三个字，终于收起了那副无辜的表情。
她非但没怕，反而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挑衅。
“顾总，别这么大火气嘛。”
她上前一步，仰着小脸看着他，完全无视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照片而已，删了就是。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伸手指了指顾凌夜手里的内存卡，“备份这种东西，可是很常见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