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就问过萧凌川,他只漫不经心透露他是平王的人,求别人还不如求他。
平王可是登基成了新帝。
他能把她父亲从诏狱救出来,绝对是权势不小,手段了得。
这些年来,他们见面次数并不多,即便她有事求见,他也很少现身,都是容安传话。
出于感激之情,她对容安也是非常礼遇,各种真金白银、冬天棉衣、夏天冰饮没少送。
结果换来的是容安的恶语相向。
但凡容安能够早点透露萧凌川已经成亲,她也不会和萧凌川上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她才是失去清白的受害者。
却还要承担勾引、爬床的骂名。
涟漪吓得伸了伸舌头。
锦衣卫如狼似虎的名声在外,她也听说过。
听说侯府当年就是被锦衣卫查抄的。
姑娘还能和锦衣卫的人有来往,心够大。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一下,停住了。
“明月,是你吗?”车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声音。
江明月呼吸一滞。
少女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是她从前交好的闺蜜,杨首辅家的小女儿,杨玉瑶。
当年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杨玉瑶不顾家人反对,把江明月带到杨首辅面前,争取到一个求情机会。
听说为此杨首辅勃然大怒,把杨玉瑶关在家庙整整一年。
如此深情厚谊,曾令她感动了好久。
“你是被谁困住了吗?我可以救你!”杨玉瑶声音带着急切和关心。
杨玉瑶,救她?
江明月微微咬唇。
后来她才知道,父亲就是轻信了杨首辅,才落入陷阱,落个灭门的下场。
她敢信杨玉瑶吗?
复杂的心情在她心头萦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杨玉瑶也不等她的回答,继续说:“明月,你先跟我回家小住几天吧。清淮哥哥一直牵挂着你,你还是找机会和他说清楚吧!”
江明月心脏瞬间凉了半截。
清淮哥哥。
原来,是为了沈清淮。
脑中某个地方,突然豁然开朗。
她以前和沈清淮相约出游的时候,杨玉瑶经常见缝插针出现,次次不落,还总威胁沈清淮,说要敢对明月不好,她饶不了他。
那时候杨玉瑶直接喊他大名沈清淮,总惹得他生气,却屡教不改。
现在倒喊上清淮哥哥了。
江明月扬声道:“多谢杨姑娘一番好意,我与他已经和离,并无关系。还请让路。”
杨玉瑶却不肯,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明月,你要和我生分了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江明月心脏往下沉。
杨玉瑶这是打算强行带走她?
就像当年杨首辅骗父亲踏入陷阱?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思虑过度,悄悄拔下发间的簪子,紧紧攥在手心。
心脏越跳越快。
涟漪也察觉情况不对,吓得一张小脸儿雪白。
今天出门应该先看看黄历的。
姑娘怎么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多事?
江明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作安抚。
马蹄声停下来时,一道慵懒的男子声音响起。
“真吓人,这阵仗,捉奸呢?”
杨玉瑶脸色顿时变了,板起脸:“谢七爷,请慎言。”
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嚯,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杨玉瑶胀红了脸,被人看到当街拦人马车总归是不好,让人觉得杨家太过跋扈。
“谢七爷说笑了,我只是请明月姐姐去我家做客。”
“做客前先灭人全家,抢人夫君,你家传统?”男子语气嘲讽。
江明月这才反应过来,男子是京城最嚣张狂妄的纨绔,昌国公府的嫡次子,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