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请恕罪。”马车夫带着歉意的声音传进来。
江明月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小脸微红。
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也终于松开。
他手心的温热和潮湿,还依旧留在她手背上。
她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背,就像拂去一层尘埃。
萧凌川看到了她擦手的动作。
眉眼平静地对车夫说了句:“无妨。”
然后掏出那瓶雪域沁安膏放到她手里,“消肿止痛,记得用。”
啊?
江明月疑惑地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萧凌川深邃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递药膏的手还没缩回去,大拇指在她掌心轻轻勾了一下。
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还疼着?
昨晚到最后,她累得差点晕过去,好像是他抱着她去洗的澡,然后水洒了满地……
她的小脸儿瞬间红透,连白皙的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连滚带爬地迅速下了马车。
回到自己马车上时,心脏还在怦怦跳。
她闭上眼睛,尽量摒却脑中的繁杂思绪。
不可以为他脸红。
不可以。
容安跟了过来,隔着马车车帘,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警告:“江姑娘,男女有别,还请自重。”
江明月的指尖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就像被人甩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容安敢当面羞辱她,自然有萧凌川的纵容。
忠心耿耿的贴身仆从,和一个酒后乱性偷欢的陌生女人,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有杆秤。
她欠着萧凌川巨大恩情,连责怪的立场都没有。
可她不欠容安。
她忍住反驳的冲动,努力调整情绪。
揭开车厢侧帘时,已经是唇角含笑,眼波流转,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容长随这么操心,莫非是看上……”
她本就长得美,笑起来分外明艳,仪态万千,一时晃花人眼。
容安愣了一瞬,像遇到瘟神似地往后跳开一步:“休要血口喷人,我看上鬼也不可能看上你!”
说完还警惕地看了一眼萧凌川的那辆马车。
马车车帘纹丝未动,可不知怎么,容安本能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莫名寒意涌上心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江明月挑眉,似笑非笑:“我又没说你看上了我,你心虚什么?”
容安回顾了一遍她刚才的话,脸色顿时变了。
她好像说的是,“看上你主子”……
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故意诈他?!
还诬他是断袖?!
江明月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散尽,冷冷瞥了容安一眼,“走。”
容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我家主子已经成亲,你再怎么耍手段也捞不到个名分,还是省省吧。”
江明月脸色白了一瞬。
她耍什么手段了?
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尽量抑制住声音的颤抖:“他和他的名分我都不稀罕,容长随还是省省吧。”
说罢马车离去。
容安屏住呼吸,艰难地走到马车附近。
萧凌川的声音淡薄疏离,从车厢里传了出来:“肃州有紧急军情,容安去一趟,今天动身。”
容安:“……”
只得应下:“是。”
肃州在河西走廊,距离京城数千公里,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月。
主子本来是打算让别人去的,突然改主意,肯定是因为刚才那一幕。
都怪江明月!
……
涟漪:“姑娘,萧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啊?容安他们嘴太严,半点口风都没露。”
江明月心情沮丧,“我也不知道,大概在锦衣卫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