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清白的……却被……逼死……”
“谁?谁是夫人?”我问。
他没回答。头一歪,气绝了。
我跪在巷中,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泪如雨下。
他到死,护着我。
他到死,没说出我的秘密。
天未亮,我刚回府,宫中便来人。
“奉相爷之命,搜查林修撰居所,查验是否有违禁之物。”
我站在堂前,神色平静:“请便。”
他们翻箱倒柜。
最终,在床底,搜出几件女子旧衣。
我心头一跳。
可我很快镇定。
那些衣服,是三个月前我就放下的饵。
粗布,褪色,针脚粗糙。
一看就不是女子日常所穿。
更关键的是——
我早让人在衣服夹层,塞了一本书。
一本《天元遗录》。
前朝禁书。谋逆之证。
“这是……”搜查官脸色大变。
“周逸前日曾来我府‘叙旧’。”我叹息,“想必是趁我不在,栽赃陷害。他屡遭弹劾,怕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相爷眼中钉?”
消息传开,宇文篡震怒。
周逸,私藏禁书,图谋不轨。
即日起,软禁府中,待查。
我站在窗前,看着周府方向。
赢了?
不。
这只是开始。
我摊开掌心。
那枚碎裂的玉佩,只剩半块。
“宇文”二字,清晰可见。
可当我借着烛光细看——
那字体,圆润遒劲,转折处有独特钩锋。
竟与先帝御笔,有七分相似。
先帝……也认得这玉佩?
8.
朝会那天,风很大。
皇帝坐在龙椅上,苍老的手扶着扶手。他开口了:“立储之事,不可再拖。”
我心一紧。
果然,宇文篡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温润如玉:“臣启陛下。三皇子勇武果决,有帝王之姿。当立为储君,以安天下。”
三皇子?
我几乎冷笑出声。
那是个什么人?
前月为争一头猎物,亲手射杀侍卫。
醉酒后纵马街头,踩死两个孩童,只轻飘飘一句:“挡道的蝼蚁。”
勇武?那是残暴。
果决?那是嗜杀。
我不能坐视。
退朝后,我立刻去见太常寺卿孙大人。
白发苍苍的老臣,曾是我父亲同年。
“天象如何?”我问。
他摇头,声音低沉:“荧惑守心……已有七日。钦天监不敢报。”
荧惑,火星也。主刀兵,主祸乱。
守心宿,直指帝王之心。
此象一出,立储必生大乱。
“可以上奏。”我说。
他犹豫:“宇文相爷权倾朝野,若说我们……”
“若不说,”我盯着他,“日后史书会写——孙大人明知天象示警,却因惧怕权臣,缄口不言,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猛地抬头,眼中浑浊褪去,燃起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