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下来的日子,林楚瑶时常来西跨院,却从不让他近身,只是让他抚琴、练字,偶尔会问起沈家旧事。沈惊鸿字字谨慎,却在她的追问下,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她问的不是沈家的罪证,而是当年父亲与丞相往来的细节,甚至还提到了父亲书房里那本失踪的《边防图》。

这天清晨,沈惊鸿刚用冷水洗漱完,便见青禾端着一碗汤药过来:“沈公子,这是公主殿下让厨房熬的补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沈惊鸿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眼底满是警惕——林楚瑶怎会突然对他这么好?他端起药碗,刚要凑到嘴边,却突然闻到一丝极淡的苦涩味,那味道与他曾在父亲书房里见过的“牵机引”极为相似,虽剂量轻微,却能慢慢损伤心智。

“多谢公主殿下好意,”沈惊鸿放下药碗,语气冷淡,“罪臣身体康健,无需补药,还请青禾姑娘将药带回吧。”

青禾愣了愣,随即了然地叹了口气:“沈公子是怕这药有问题?其实您不必担心,公主殿下……她对您并无恶意。”可她终究还是将药端走了,走时还留下了一碟桂花糕:“这是我自己做的,您尝尝吧。”

沈惊鸿看着那碟桂花糕,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意瞬间在舌尖蔓延,却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做的桂花糕——那时沈家还未出事,一家人围坐在庭院里,母亲笑着给他和妹妹分糕点,父亲则在一旁看着他们,眼神满是温柔。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中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沈惊鸿迅速将藏在囚袍夹层里的父亲旧物残页收好,转身便见一道黑影闯了进来,手中短刀直刺他心口!沈惊鸿侧身躲开,却被对方划伤了胳膊,囚袍瞬间染血。

“谁派你来的?”沈惊鸿冷声喝问,对方却不说话,再次挥刀袭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黑影脸色一变,转身从后窗逃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绣着暗纹的衣角。

青禾带着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沈惊鸿捂着流血的胳膊,脸色苍白地站在屋中。“沈公子,你没事吧?”青禾连忙让人去请大夫,眼神却在屋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窗台上的那片衣角上——那暗纹是丞相府侍卫的标识,她再清楚不过。

大夫为沈惊鸿包扎伤口时,林楚瑶也赶了过来。她看着沈惊鸿胳膊上的伤口,眉头微蹙:“在我府中,竟有人敢对你下手,看来是我太过仁慈了。”她转身对青禾说,“去查,查清楚是谁的人,敢在公主府放肆。”

待众人走后,林楚瑶却没离开,反而坐在沈惊鸿对面,看着他染血的囚袍:“你可知是谁要杀你?”

沈惊鸿抬眼,眼底满是警惕:“公主殿下既已知晓,何必问我?”

林楚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片衣角:“这是丞相府的标识,你父亲的案子,本就与丞相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要杀你,是怕你查出当年的真相。”她看着沈惊鸿的眼睛,“你父亲书房里的《边防图》,是不是在你手上?”

沈惊鸿心里一沉,原来她一直在试探他。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边防图》被父亲分成了残页,我只藏了一部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