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砚，你在想什么？”温冉的声音很轻柔，和他记忆里的一样。
傅承砚回过神。
“没什么。”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却发现是空的。
他下意识地想喊一声“乔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五年来，只要他的杯子空了，那个女人总会第一时间察觉，然后悄无声息地为他续上。不多不少，永远是他习惯的温度。
“我去给你倒。”温冉站起来。
她走进厨房，很快又有些无措地走出来：“对不起，承砚，我找不到你喝的咖啡豆。”
傅承砚沉默了。
他这才想起，那种产自偏远山区的特供咖啡豆，一直是乔虞负责订购的。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牌子叫什么。
这五年，乔虞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打理他的衣食住行，安排他的行程，甚至连他公司里最难缠的几个股东，都被她用滴水不漏的方式安抚得妥妥帖帖。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的本分。是她作为一个替身，为了讨好他而做出的努力。
现在她走了。
他才发现，那不是空气。那是他早已习惯的氧气。
现在，氧气被抽走了。
他开始感到窒息。
手机响了，是老宅的管家张叔。
“大少爷，您快回来一趟吧！老爷子的医疗系统……报警了！”张叔的声音带着哭腔。
傅承砚心里一沉，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马上联系‘乔7’！让他立刻处理！”
“联系不上啊，少爷！对方的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效了！我们发过去的邮件，全被系统自动退回了！”
傅承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乔7”是傅家花了天价请来的神秘工程师，专门负责维护爷爷那套复杂的智能医疗系统。这套系统和爷爷的生命体征深度绑定，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五年来，“乔7”一直很可靠，随叫随到，技术高超。
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消失了？
“废物！”傅承...砚低吼一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温冉追了出来：“承砚，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你先休息，我回老宅一趟。”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傅承砚的心里，那股烦躁感愈发强烈。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而这一切，似乎都从乔虞离开的那一刻开始。
4
深夜，控制台前。
“镜我”系统的数据导入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光球的旋转趋于稳定，散发着韵律般的光芒。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思绪飘回了五年前。
导师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他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曾经那双能看透所有代码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
“小虞……”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小得像一片羽毛。
“老师，我在这里。”我俯下身。
“‘镜我’……‘镜我’是我一生的心血……它只差最后一步……”他呼吸急促起来，“它需要一个‘锚点’……一个真实、强大、又充满矛盾的情感核心……作为初始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