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他的手，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镜我”的理论太过超前，它需要学习的不是简单的喜怒哀乐，而是人性深处的偏执、压抑、爱而不得、悔恨与不甘。
这种复杂的情感数据，无法通过模拟生成。
它必须来自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活生生的，正处于情感风暴中心的人。
“我找到了一个样本……”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弱，他费力地把一张平板递给我，“傅家的长孙……傅承砚……他的未婚妻刚刚离开他……他的所有情感……都被压在了一座冰山之下……他是最好的‘锚点’……”
平板上，是傅承砚的资料。英俊，冷漠，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冰。
“可我……怎么接近他？”我问。
老师艰难地笑了笑，他点开另一张照片。
是温冉。
“这个女孩……和你，有七分像。”
我看着照片，瞬间明白了老师的计划。
一个疯狂的，赌上一切的计划。
“老师……”
“答应我，小虞……”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它……让‘镜我’……看到这个世界……”
监护仪上的心率，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站在病床前，站了很久。
窗外，天亮了。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傅承砚助理的号码。
“你好，我叫乔虞。我看到傅先生正在寻找一位特别助理。我觉得，我可能很合适。”
那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成老师的遗愿。
为此，我可以成为任何人。
“叮——”
一声轻响打断了我的回忆。
艾米走过来：“老板，傅家的加密通讯请求。连续三十七次，都被防火墙挡回去了。”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理会。”
这只是个开始。
傅承砚，你的价值，远不止是情感数据样本那么简单。
你和你身后的傅家，将是“镜我”系统问世时，最华丽的背景板。
5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老宅的管家张叔。
他的号码没有被我拉黑。在傅家五年，只有这位老人，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过我。他会提醒我天冷加衣，会在我胃痛时默默送上一杯热姜茶。
我接了电话。
“乔小姐……”张叔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苍老，“是我，张忠。”
“张叔，早上好。”我的声音很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快接电话，而且语气如此寻常。
“乔小姐，冒昧打扰您……是老爷子……他老人家的医疗系统，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报警，现在……现在已经全面瘫痪了。”
“嗯。”我应了一声。
这套系统的底层代码是我写的。什么时候会出问题，会出现什么问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就像一个被设定好时间的闹钟。现在，时间到了。
“我们……我们联系不上‘乔7’工程师。”张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乔小姐，您在先生身边五年，见多识广，您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这位高人？”
